“看来这次的秀女确实不错,倒是各有各的能耐。”文妃娘娘赞道:“这懂诗书的与擅舞蹈的都有了些,让我想想,总不会还有人会些功夫罢?”
一听她这话,秀女间便传出了些声音,这相貌端正便是选秀的第一道大关。除此之外,就是有些要求,那也不过是琴棋书画一类的,怎么还有要会功夫的道理?
文妃娘娘见此景象,便开口道:“大家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都说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这懂功夫的女子虽少,但也是有一些的。若是不会琴棋书画,会些功夫倒也不错。”
沈玉初本也认为,既是参加选秀,便应隐藏自己的功夫,但文妃娘娘这么一说,她倒也认为无妨。于是对文妃娘娘道:“回娘娘,玉初不才,倒是会些功夫。”
“哦?”文妃娘娘见是她,便更加高兴。她早先便觉得沈玉初心思细腻,人又端庄,不想竟也会几分功夫,“那便让我看看罢!”
沈玉初顺从地展示了几招,她今日的衣裳并不适合练武,招数也十分平常。文妃娘娘却像是十分满意,笑着道:“在这宫中,我倒是第一次见女子习武。我那儿子虽有些功夫,我却是看烦了。”
她这么一说,沈玉初倒是想起来了,那日见了文妃娘娘,她便没有想起文妃娘娘的儿子究竟是谁。如今听她提了几次,自己竟也还未想起来。
几招完毕,文妃娘娘便让沈玉初退下,又拿过名册,似乎写了些什么。苏语蝶恨得牙痒痒,她费尽心机想要做的事,竟然轻易就让沈玉初做到了。并且看文妃娘的样子,像是对她非常满意。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盘算着,定要让沈玉初好看。
“今日就到这儿罢!”她正想着,文妃娘娘便开口道,示意她们回去休息。沈玉初正欲走,又见文妃娘娘接着说了一句:“对了,侯府的大小姐来我屋里,同我说说话!”她心中一惊,不知这文妃娘娘有何事。
沈玉初虽疑惑,却还是来到了文妃娘娘屋中,这位娘娘喜欢清净,此事房内也只有一位跟随她多年的老嬷嬷以及两个丫头。
“玉初见过文妃娘娘。”沈玉初作为侯府的嫡女,自然也是知道礼数的。
“你也不必多礼。”文妃娘娘却道:“方才人多,我便不好与你多说什么,现在这房里都是我宫中的人,你便可以随意一些。”
“是。”沈玉初答着,便按文妃娘娘的意思坐在了她旁边,心中却还是在想着,这文妃娘娘究竟所谓何事?
“你不必紧张,我召你来并不是为了选秀的事,”文妃娘娘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接着道:“我在这宫中许多年,平日里能说话的人便有些少,今日听你一席话,便觉你是个可以说话的。你便将我当作是一位旧友罢!与我随意聊聊便好。”
她这么一说,沈玉初倒是也明白了,这文妃娘娘大约是看她读懂了那诗中的意思,想要与她闲聊几句。想来也是,她离开家乡数载,身边又极少有人感同身受,遇到个能懂几分的人,自然是想多聊几句的。
“娘娘可是有些思念家乡故友?”沈玉初方才便觉得,文妃娘娘定是想要回故乡看一看。
“自然是想念的,”文妃答道:“倒是沈姑娘你,你年纪轻轻,又是侯府大小姐,怎就读出了那诗中的心酸?”她也着实有些奇怪,以沈玉初的家世与年纪,她不应有那番阅历。
“我虽是年纪小,但家中遭遇了些变故,便也懂事得早。”沈玉初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只能说出家中的事搪塞一番。
“想来也是,”文妃倒也想起了侯府的事,听说他父亲娶进门的是个青楼女子,对沈玉初也定不会有多好。她这样想着,倒凭空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大约也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你回去罢!今后你若能留在宫中,便与我多来往一些。”文妃娘娘道,她在宫中也确实烦闷,若能与沈玉初多聊一些,兴许会好一点。
沈玉初向她行过礼,便告退了。她低着头,被公公领着往外走,在将要出院子时,身边有一人经过。她没有抬头,便只知是个男子。这人走路很快,想来是个利落之人,沈玉初竟觉得他的衣袍有几分眼熟。
既然是到了文妃娘娘的院子,大约是与她亲密的人罢!这后宫中与文妃娘娘最亲的人应当就是她的儿子。沈玉初想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她一直想不起这人的相貌与名字,于是想要看一看,不想他却已经走进了文妃娘娘的屋中。
“姑娘怎么了?”带路的公公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并无。”沈玉初答着,便跟着公公走出了院子。总归这选秀的时日有些长,今后大约也有机会见一见这人,便也不急在这一刻。
她回到住处,恋花已经有些着急,便道:“方才我听别家的丫头说今日各家小姐都已经回来了,却迟迟不见小姐,便想着是不是出了些什么事,可是有什么人为难小姐了?”
“文妃娘娘只是召我过去说了几句话罢了!”沈玉初答:“她倒也算是个性情中人。”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文妃娘娘没有进宫时便是文武双全,甚至曾带过兵,”顾嬷嬷在一旁说道:“说起来,她进宫做了娘娘,倒也是有些可惜的。”
“文妃娘娘竟会功夫?”沈玉初先前便觉得文妃娘娘与其它的嫔妃有些不同,现在看来,便是她身上带着些魄力,难怪她今日会问是否有人会功夫,又对自己十分喜欢。
“是啊!这文妃娘娘性子虽温和,但饱读诗书,又勤练功夫,是位不可多得的女子。”顾嬷嬷道,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她大约也是一位潇洒之人。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生在了皇室,身不由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