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陈雨霞母女这么一说,叶彻也确实不知如何作答,他实在无法证明自己所说皆是实话,可他仍是不甘心,于是接着道:“我那日分明没有出府,醒来后便在柴房中!”
苏语蝶却不回答,只是不住地哭泣,陈雨霞在一旁假意劝说。只见她将苏语蝶揽在怀里,说着:“我可怜的女儿,总是遭人陷害,为娘的实在是心疼啊!”
沈玉初看着这俩人,明明是一副凄苦的样子,她却只觉得恶心。从前,她便是被这副模样蒙蔽了。
那叶家二少爷倒是没被蒙蔽,只是他能斗过那对母女么?总归双方都不是善茬,沈玉初也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老太太见众人都安静了,这才开口:“眼下你们各执一词,我老婆子虽说想要主持公道,却也难辨真假啊!”她心中早已明白,这事与陈雨霞母女脱不了干系。倘若捅出来,这母女俩真做了些败坏门风的事,侯府的面子实在是没处搁。于是她也甚少说话,想着若是这母女俩能将叶二公子打发了,也就免得自己费心了。
但叶彻本就是个爱欺压别人的,又怎会就此罢休。他走到苏语蝶面前,紧盯着她,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二小姐这么快就忘了?那日你给我喝的那壶酒,可真是醉人。”
苏语蝶本就在哭,被他这么一抓,手臂疼得厉害,哭得更大声了。
陈雨霞赶紧去拉叶彻,奈何他抓得太紧,根本不肯松手,她只得说:“叶公子这样不合适吧?这男女之间,哪里能这样亲密?”
“男女之间自然不能过于亲密,只是这苏二小姐就不一样了,”叶彻抓着苏语蝶的手又紧了几分,“二小姐可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您说是不是啊?”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凶恶的光,仿佛要将苏语蝶生吞活剥了。
苏语蝶虽说做了许多坏事,可还是被吓了一跳,直往后退,陈雨霞见状忙质问叶彻:“你也知道语蝶是你未过门的妻子,照你这么说,语蝶是故意趁你不省人事将你丢在柴房的?你倒是说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夫人眼睛微微一眯,沈玉初也看向了叶彻,她自然知道苏语蝶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老夫人不知道,叶彻也不知道,如此看来,叶彻这一闹,是要输了。
“这……”叶彻果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沈玉初的事,也不会知道陈雨霞母女费尽心思想要退婚,所以根本想不出什么理由。
想来也是,将要出嫁的侯府小姐,在成亲前夕将已定亲的相公迷晕并扔到了柴房中,任谁也不会相信。
见叶彻说不出话了,老夫人便开口道:“叶公子还有什么话说吗?”
叶彻哼了一声,松开了苏语蝶的手臂,他也知道自己眼下是百口莫辩了。
“叶公子不说,我老婆子可要说两句了。”老夫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并走到了叶彻身边。
“这叶家是大户人家,难道说应有的礼仪一点也没有教与叶公子?到定了亲的娘子家里兴师问罪,不管是哪里,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老夫人平日里虽极少管苏语蝶的事,可叶彻实在太招摇了,她也隐约听过一些不好的事。今日这厮又来侯府闹这一出,她也正好灭灭他的威风,省的以后做出了什么丢人的事,连带着苏家脸上也没有光。
“我老婆子虽说喜爱清闲,可也不是一事不知,早就听说了一些叶公子的事,今日倒也算是见识了。”老夫人想起了一些传闻,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与语蝶将要成亲,怎么?是要让我老婆子与叶家老爷和夫人说说如何管教儿子?”
叶彻紧握双拳,这苏老太太,竟然威胁自己,爹娘本就认为自己无能,与苏家定亲一事才让他们改变了一些对自己的看法。若是这老太太真与叶家二老说些什么,他在家中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况且,与苏家的亲事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如此想来,还是先稳住苏家人为好。
叶彻松开了拳头,对着老太太开口道:“今日之事,是晚辈的错,兴许……兴许是晚辈当日喝醉了,与二小姐道别后去到柴房便睡下了吧。这也是无心之失,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
老太太一听,也知他是认输了,于是开口:“你们年纪小,犯些错也并非不能原谅。只是你就要与语蝶成亲了,以后也将为人夫、为人父,做事还是稳重一些为好。”
“谨记老夫人教诲,晚辈就先不扰老夫人清闲了。”叶彻说完,又往陈雨霞母女的方向看了一看,他今日算是栽在这两人手里了,原以为这苏语蝶性子软,不想也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她到底已经与自己定亲了,他日嫁到了叶家,万事也就由不得她了。
叶彻走后,苏语蝶停止了哭泣,陈雨霞也知道老夫人今日帮了自己,乘着势头,想要夸赞几句,讨老夫人欢心,于是开口道:“还是母亲明事理,今日之事,若不是有母亲在,语蝶怕是要无端被冤枉了。”
老夫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心说你与你那女儿做了什么心中也该清楚,便说:“行了,语蝶与这叶公子也快要成亲了,你就安生一些,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陈雨霞心中不满,却也知道老夫人也算是给她面子了,于是没有多说,带着苏语蝶退下了。
“初儿,今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待陈雨霞母女走了,老太太便问沈玉初。她抬起头想了想,答道:“兴许是妹妹和妹夫有些不愉快,闹着玩儿呢!”
“你呀,就是心太实了。”老太太叹了口气,拉起沈玉初的手说道:“他们哪里是闹着玩儿,分明是各怀鬼胎,这将要成亲的俩人,都在互相算计着对方。”
“这……这是为何?”沈玉初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很惊讶。
“自然都是为了自己,至于究竟是何事,你也无需知道,今后多个心眼儿就是了,”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祖母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