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搀扶着唐竹萱,用了好一段时间,方才到文妃娘娘的院中。她本做好了被责罚的打算,哪知选秀却并未开始。秀女们各自为伴,并没有什么规矩。
“姐姐可知,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都这个时辰了,还未开始选秀?”沈玉初奇怪地问旁边的一位姑娘。
“妹妹不知道么?今日皇后娘娘宫中出了些事,说是有些秀女不懂规矩,要教训一番。”那位姑娘自然认得沈玉初,人也算是和善:“待会儿,怕是都要去皇后娘娘宫中了。”
沈玉初早就听说皇后娘娘在这后宫中权势颇大,性子也并不温和,不知那秀女做了些什么事,竟然要这么严厉地教训她。不过如此倒也不错,她纵是误了时辰,便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来,倒也不会被惩罚了。她搀着唐竹萱站在角落,等着皇后娘娘召唤。
苏语蝶在另一处,她旁边并无其他人。沈玉初远远地看着她,总觉得这苏语蝶今日有些不同,好像有些心浮气躁,不免怀疑起她来。再说那唐竹萱,若要说有谁与她不对付,那边就是这苏语蝶了。那苏语蝶心中嫉妒,便设计害了她两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心中思绪万千,但唐竹萱却像是并不关心这些事,她指着苏语蝶,问道:“那便是你的妹妹?我看你们倒也不像姐妹。”
“我与她虽是姐妹,但到底不是同一个娘亲,”沈玉初道:“再说我与她性子不同,平日里也并不是多好的关系。”她与苏语蝶本就是仇人,平日里就是些表面功夫,那也是不肯做的。
“她为人倒是不怎么样。”唐竹萱似乎不太喜欢苏语蝶,想了想,接着道:“舞也跳得不怎么样。”
这唐大小姐倒是真敢说,沈玉初心中想着,她似乎想起什么就会说什么,想来平日里并不会受什么约束。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公公忽然出声:“各位秀女现在便与我一同去皇后娘娘宫中吧!”
听闻此话,一众秀女赶忙规矩地站好,与公公一同往皇后娘娘宫中去。沈玉初因为扶着唐竹萱,走得有些慢,便被落在了最后。
各宫娘娘院里的秀女都已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大家都安静地站着,不敢说话,气氛十分严肃。想来大家也都知道皇后娘娘十分厉害,唯恐惹她不高兴。
“本宫本来想着,宫中有新人进来,便也是高兴的事。若是你们犯些小错,我倒不与你们计较。哪知你们这些丫头,到底是有些不知规矩,本宫今日便教教你们这宫中的规矩。”皇后娘娘一开口,众人便更加惶恐。
“你便说说,你是哪家府上的?”皇后娘娘指着一位秀女道,想来便是她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
“臣女……臣女便是赵府的三小姐,赵兰碧。”这位秀女似乎已经被皇后娘娘斥责过了,说话间也有些发抖。
“本宫一早便说过,你们即便是选中了,那也是来伺候皇上的,切不可有什么歪心思,你可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皇后娘娘说得生气,从袖中拿出一只簪子,扔在了那赵兰碧面前,“你私自将这东西送给本宫,又是何意?”
沈玉初定睛一看,那簪子倒是好看,造型别致,上面的珠宝成色也好。看来是这秀女将这簪子送给皇后娘娘,想博得一些好感,反倒被皇后娘娘拉出来杀鸡儆猴了。
“臣女……臣女并无他意……”赵兰碧已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来。
“你休得狡辩!”皇后娘娘大怒,“这皇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如今只是个未被选中的秀女,便如此张狂。若真让你进宫,不知又要翻出什么是非来!”
“臣女……臣女不敢……”赵兰碧小声地说道。
沈玉初摇了摇头,这赵兰碧,皇后娘娘此番便是想给这些秀女一个下马威,拿她开了刀。她不停地回嘴,自然会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她如今闭嘴倒是能省一些事。
“本宫也不愿再与你多说,你还是回去罢!”皇后娘娘说完,便示意手下的人将赵兰碧带了下去,转而对一众秀女道:“你们既然进宫,便规矩些,若再有些歪心思,休怪本宫不客气。”
沈玉初心中明白,皇后娘娘这番话,不仅是对秀女说的,那也是说给众嫔妃听的。她今日这一出,便是要告诫众人,后宫之中,她的地位仍是不可动摇的。
许多人都同沈玉初说过,后宫凶险。她前世虽也参与了一些后宫争斗,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带兵,今日倒也算真正见识到了。
“这事儿就到这里罢!”皇后娘娘见众人都不说话,像是都惧怕自己,便也很满意,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道:“若你们守规矩,本宫也必不会为难,现下便散了罢!今日也算是耽搁了,你们便休息吧!只是不可在宫中四处走动。”
她说完后,各宫娘娘便也回了宫。而秀女们则得了闲,各自回了住处。
“皇后娘娘倒是威风。”唐竹萱同沈玉初道:“她也知道这选秀便是为了分散她的权势,如今这众人都还没进宫,她便要树立自己的威严了。”
“这话可乱说不得,”沈玉初知道她是个做事随性的,话语间自然也随意了些,“这让皇后娘娘听了去,可不会饶了你。”
“她不能奈我何。”唐竹萱笑道:“她虽权势大,可这天下到底是皇上的。皇上尚且要给我爷爷几分面子,更何况是她呢?再说皇上本就忌惮她的权势,定然会对她有所约束。”
她虽说得对,但沈玉初心中也有些戒备。这唐大小姐看上去毫无心机,说话也直接,却对形势这么清晰。她在唐府,当真是毫无忧虑长大的么?她这天真无邪的样子,到底是真是假?
沈玉初心中疑惑,但也知此事问不得,便在心中想着,无论如何,还是不能太过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