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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果然追到了帝城来，只不过我早已下令，与匈奴人绝无和谈可能，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南临军前往战场。
我如往常一样来到山上的寺庙祈福，回宫的轿撵路过街巷，行人们的窃窃私语随着飘荡起的轿帘传进我的耳朵。
“该死的匈奴人又来了，不是已经把公主送过去了？”
“你还不知道公主又跑回来还当上摄政长公主了？就是公主下令这个仗才一直打不停啊。”
“哼，这公主怕不是在匈奴人那受了委屈，所以才拿着我们老百姓的命去跟匈奴人硬拼出气吧。”
“一轮又一轮的打，都死了多少人了？我看这公主就根本没想过我们！”
“快别说了，赶紧收拾行李南下吧，听说裴将军…安全…”
剩下的话语逐渐消失在风里，但根据这么几天的暗自探寻也不难拼凑出真相。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阿俨，再快一点，快一点…
所幸心中盼着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南临军本不敌匈奴，然而出现了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帮助南临打得匈奴节节败退，南临军更是在看到前来领兵支援的裴小将军，裴行俨时，军心大涨，一鼓作气把匈奴人赶回塞外。
裴行俨回归且大败匈奴的消息传回帝城，民心所向一夜间倒戈为拥裴行俨为主。
几乎没有人还在意如今这个纪氏王朝，举国上下无不欢迎打着反叛军旗号的人推翻南临。
反叛军杀进皇宫那日，我仍坐在殿中佛像面前祈福，偏偏等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冰冷刀刃，而是裴行俨伸出来的一双手。
被裴行俨带走已有好几日，不出所料人们对救他于水火中的裴行俨感恩戴德，拥立裴行俨为皇是顺理成章，对造成这一切幕后凶手的我，恐怕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唯一还在乎的阿俨，他现在有一个很好的结局，南临的子民也会被他照顾的很好。
所以宫里来人想要带走我时，我没有反抗，顺从的跟他们走了。
我猜到这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走过这熟悉的石卵路了，回首望，宫墙外飘着大大小小的纸鸢，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啊。
这样也好，总还有人是自由的。
我跪在殿前，端坐在正上方的裴行俨似乎没想到我的到来。
“这是何意？”他的语气很冷。
我意识到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可周围的人还在不停的劝说。
“前朝公主断不可留…”
“纪容姀南临罪人…”
“与匈奴战，皆因此人起…”
场面僵持不下，气氛微微凝滞。
裴行俨没有理会周围众多说辞，只是来到我面前将我拉起来。
“永乐，别怕…”
我抬起头，怀里藏着的匕首也顺势来到裴行俨脆弱之处。
众人大惊，急忙喊来护卫。
“永乐，这很危险，把匕首放下，你会伤到自己的！”
“都退下！所有人都退下！”
我知道裴行俨下不了手，可我现在是罪人，是他的拖累，到还不如…
缓缓拉开的匕首被发现，下一秒护卫的长枪就穿透了我的身体，手无力的垂下，匕首掉落在地，里面却没有刀刃。
阿俨，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即将闭上的眼睛，看着奔过来的那道身影逐渐与少时记忆里的重合。
耳畔仿佛还能听到那句熟悉的话语。
“永乐，你最爱的如意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