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见是牧沁公主,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退后了几步依照礼数低头参见,明鸢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她,被她拍掉手拒绝了。
“喂,就你。”牧沁拍了拍手中的灰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颇有要理论的架势,不满的出言问道:“你撞了我非但不拉我起来,还躲到一边去了,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公主言重了,臣绝对是无意的。”商陆才意识到中原的礼数,这位从西域来的公主可能懂的不多,于是为自己辩解道。
“在胤朝男女有别,私下见面已属罕然,更别说肢体上接触了,臣无意间冒犯了公主,在此赔个不是了,希望公主不要怪罪。”
客套的话牧沁来了这些日子听得耳朵都好起茧子了,中原固然是好,但这条条框框的规矩,不是她能吃得消的。
她嘟着嘴站起来往前挪了一步,见商陆有要向后躲的架势,坏心的又往前挪了一步,她步步紧逼他节节后退。
直到商陆的后背贴到冰冷的宫墙上没有退路了,他脸上冰冷的表情裂出了一条窘迫的缝,牧沁大胆的跳到他右手边,他眼睛瞬时不知往哪放了随意乱瞟着。
“你眼睛是进沙子了么,用不用我帮你吹吹。”牧沁坏坏的一笑,发现这人虽然是个冷冰冰的石头,但看石头裂缝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商陆直接把眼睛闭上了,眼不见心不烦,僵硬着出声说道:“臣还有要事要向长公主禀告,还请牧沁公主行个方便。”
阳光打在两个人身上,宫墙上倒映出两个人的剪影,路过的小宫女纷纷回头,好奇充满憧憬的打量着两位主子。
一个一袭红衣如骄阳一般耀眼,一个一身黑衣冷漠如霜如冰冻之寒,可烈火遇上寒冰刹那之间的碰撞,溅出点点星火。
明鸢识趣的先行退下离开,这金童玉女的的组合,令人忽视不掉的耀眼夺目,可没听说过两人私下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举止亲昵像是相识许久的样子。
她一路疑惑不已走到了勤政殿,正好卫官人要离开她俯身行礼,上前低声和长公主将刚刚看见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回禀了。
金玉瑶诧异的挑了挑眉,没想到牧沁还挺有本事的,主动和商陆去套近乎对他下手,她想留在胤朝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凉国和西域只是表面看起来交好,私下里凉国使者还向她不满的表明,西域牧沁公主的野心,留在胤朝想富贵。
金玉瑶听了一笑置之,对于牧沁的小心思她没有太多提防,每个人都有选择更好生活的权利,有些人就喜欢追逐向往中的生活,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把握。
她拨弄一下皓腕的玉镯,轻声笑了笑,“商老太傅也不用愁了,他儿子娶妻的事就要有着落了。”长公主模糊的语气让明鸢琢磨不透,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也不多议论候在长公主身旁伺候着。
商陆眼睁睁的见明鸢离开了,他也不顾全牧沁公主的脸面一把推开了她,低吼了一句,“臣再三忍让公主,还请公主不要纠缠臣。”
明鸢误会才会先行离开,这会子应该去找长公主了,再按她的一贯作风,八成会误会七成会下旨赐婚,他太了解她了,所以才会害怕会给他硬塞一段姻缘。
“你!别不知道好歹。”牧沁再是个脸皮厚的被人硬生生拒绝,一张脸红的无处安放了,手足无措的退到一旁。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好玩才会欺负商陆,虽然是玩笑也带了七分认真,她小女儿家的心思,被人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凉水,心里头刚刚冒出的小火苗,被无情的浇灭了。
“臣并非良配,臣告辞。”商陆重重的丢下了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徒留牧沁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一片荒凉。
自恃美貌的她来到胤朝后屡次碰壁,严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出色,根本引起不了别人的注意。
她最初盯上了摄政王是因为他身上的权势,但很快的发现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她每当稍微靠近他一点,就会被他身上戾气逼得吓退。
设想一下以后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的话,迟早被他的脾气给吓死,不由得同情他身边的女人。
她遇到的第二个男人商陆,及时机智的上前化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尴尬,虽然是为了帮摄政王,但他行为让她有了温暖的错觉。
今天她半开玩笑的试探,他表现出了浓浓的抵触和嫌弃,突然觉得自己的到来,如同小丑一般供人取笑的。
边想着她边浑浑噩噩的走到勤政殿,看到远处站在拱桥上的他和长公主,看到了他也有温润一面,他们两个人谈笑间多么随和自然,远远看着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牧沁才发觉原来真正的美人是什么样子的,美人在骨不在皮,长公主的美不在皮相上,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那致命吸引力,一下子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金玉瑶瞥见牧沁的身影,含笑的嘴角微微一滞,刚刚商陆急匆匆的跑来二话不说的就像她解释,和牧沁公主毫无关系。
前脚明鸢还和她说两人举止亲密,后脚商陆追来急急解释,没说两句话牧沁公主也来了,呆呆的站在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和丢了魂似的。
“行了,陈进之的事你辅助卫然一块调查。”金玉瑶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这会子你们不会说本宫偏心了吧。”
她没有安排出入长安城方便的常威虎,而是让他和卫然一起,足以做到了公平了,就连南宫昱自己也挑不出错来。
“臣听从长公主安排。”商陆心里知道,现在右相陈进之的事最为关键,他这个时候不能掉了链子,让别的事分了心。
“风流枉少年。”金玉瑶调笑了一句,“商将军至今还孤身一人,惹得周身桃花不断,就算别国公主也是另眼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