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金玉瑶思虑了良久,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把一个重要的东西交到你手上,你务必替我办好这件。”
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骨节做的哨子,放在他手心里,明鸢见到长公主的拿出哨子,惊讶的看向卫然。
这骨哨是联系暗阁的一个重要物件,只要在长安城内听到骨哨声,暗阁所有人都要听命吹哨的人。
“带着他们,里里外外的给我查,摄政王党的那些大臣们的底子。”金玉瑶相信卫然,把暗阁的人给他调动,带头的既然要下位,她就借着机会好好敲打敲打。
几乎没有哪个当官的,底子是干净的,之前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动不得,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虽摸不清状况,但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发挥就浪费了。
摄政王府
南宫昱在书房里心情极好的泼毫挥墨,白色的宣纸与黑墨结合在一起一黑一白,似他这个人亦黑亦白。
商陆和凌风推开书房的门,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凌风皱着一张脸,一股脑的倒苦水。
“殿下不知道,外头有多乱的,大臣们拦着属下不让走,你看新做的衣裳都扯碎了,回头殿下定要赔上两件新的才行。”
他们奉了殿下的命令去安抚浮躁的大臣们,可是那群人不见着殿下要个说法,哪能轻易走了,殿下躲在书房里清闲,府中府外可乱套了。
“前脚刚摆脱了大臣们,后脚跨进门来,就被柳侧妃身边的阿秀拦了去,间接的来试探属下的口风。”
凌风如同陀螺一样左右应付,这一上午下来口干舌燥的,也没能解决掉外头的人,府宅里也受了外头的影响,变得躁动起来。
此时亲卫也从外面归来,殿下一早就让亲卫们守在长安城里的茶肆酒楼,探听百姓们对于此举的说辞和看法。
“长安百姓人心不安,无不再讨论归政于长公主的事,他们认为一介女流把控朝堂,岂不将社稷当做儿戏。”
南宫昱放下手中的狼毫,将刚刚写好的宣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深邃的眼眸中闪动着不悦,他强行归政于金玉瑶,已经预料到会用动荡,但现在的情况似乎超出了他预计的范围。
百姓们怀疑长公主,是从不清楚她的能力,等时间长了久而久之的他们就会明白和顺从,可他一党大臣们就不一样了。
他借着‘炸死’一事去看大臣们的表现,除商陆与陈进之为他奔走效劳以外,其余人恐避之不及,纷纷和他划清界限。
择良木而栖这个道理为官者都明白,没有几个能忠心对主到死的,大臣们的选择折射出另一个点,他们看重的不是摄政王这个人,而是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先皇几度废掉科考用官制,寒门子弟苦学数十载报国无门,已经导致怨声载道,自长公主亲政以来,一直倚仗胤朝百余年的世家大族,嫌少能给寒门子弟一个机会。
但是摄政王重用有才能之人不论出身,给朝堂招揽多少有用的人,他们私心是想拥立摄政王称帝的,这样世家大族会遭到排挤,他们的官职会更上一个阶层。
而若摄政王不能继续存在,他们为了明哲保身,能继续做官维持现象,他们就会归顺于长公主,这就是现实。
“让他们闹腾去,过两日也就接受了,不过盯着点,别出什么幺蛾子的事。”南宫昱淡淡的吩咐道,凌风领命下去办。
商陆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涌上万千情绪,整整三年了,昔日密不可分的他们,被皇权分割成派,被迫站在了敌对的对立面。
她的步步提防与算计,一次次伤了殿下的心,她怎知这场阴谋中,殿下从不是主导者,他们都是棋盘上任人操控的局,殿下隐忍三年做好了万全准备,务必一击必中,一举毁掉棋盘。
“殿下,值得么?”这个问题商陆在心里憋了许久,他今天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殿下心里的苦,可能只有他最清楚,他承受的千夫所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你不知道,虽然看起来她的世界很大,大的能装得下整个胤朝,其实我知道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亲情爱情与友情。”
南宫昱倚窗而立,提起金玉瑶来眼眸中的碎冰慢慢的融化开来,露出点点温情,只要想到他们之间的误会能够解开,他做什么也值得。
远处,摄老夫人由柳侧妃扶着走过来,商陆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没等殿下说话,他抢先一步告退,摄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啰嗦,要是溜得不快他得在这陪着殿下,听训俩仨个时辰。
“商将军。”老夫人开口留住了拔腿要跑的商陆。
商陆暗叫一声不好,僵硬的过身去,躬身作揖礼貌的打着招呼,“见过老夫人。”身旁的柳侧妃规矩的朝商陆行了平礼。
“我好久未见商老夫人了,不知你双亲身体可安好?”摄老夫人一脸和蔼的开口问道。
“劳烦老夫人挂念,双亲身体都安好,改日若是有机会,商陆带着双亲登门拜访。”商陆没溜成功,认命的被钉在原地。
南宫昱走出书房,给他母亲请安,眼眸不留痕迹的撇了一眼柳如意,他想都不用想,定是她当了耳报神告诉了母亲。
母亲感念真人菩萨保佑他平安归来,打算礼佛七天还愿,佛门前注重清净,满府上下也只有柳如意能去惊动了。
“商老太傅年纪也大了,心愿大抵也和老身一样,希望儿子能够成家立业,殿下好在成婚了,也不知何时能喝上商府的喜酒呢?商将军也能收收心顾家了。”
商陆哪能听不出摄老夫人的弦外之音,左右不过说他整日跟在殿下身边,也不知规劝殿下行事,她看着碍眼的很。
“商陆还等着殿下给指婚呢。”他不着痕迹的打了回去,摄老夫人脸色变了变,放弃了和他计较,殿下的事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