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让你们守口如瓶，也不知你们其中哪个做了长舌妇，竟然传扬了出去，谁说的就自己站出来，要不然连累大家一起受罚。”
说完明鸢看众人脸色，从一开始的茫然缓过来后，无措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声高呼冤枉，喊冤之声不绝于耳。
苏陌翎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十多个宫人跪坐成一团，鼻涕眼泪抹的哭天嗷嚎，明鸢替长公主忙上忙下，也没能有时间管这帮人。
“谦润公子有令，若是想活命的就省些力气别哭嚎了，他自会给你们做主的。”焦芦馆的大宫女素玉说道。
宫人们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谦润公子来了，眼睛中燃起希望的光，人如其名谦润公子是个体贴下人的，要是他管这个事，找出长舌妇，给她们洗清冤屈的可能性就大了些。
苏陌翎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商陆，后背倔强的挺成一条直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去殿里找金玉瑶。
他先留素玉看着这群宫人们，她在内殿守着牧沁公主，他不方便上前，在远处站着隔着屏风说道：“我来了。”
她起身走出来，脸上掩不住的忧心，他来了也多了能商议的人，“刚刚牧沁醒了，断断续续的讲了讲昨夜发生的事情，还没讲完情绪很激动，我喂她喝了一碗药又昏睡过去了。”
女医开的药中用安神定心的作用，牧沁虽然是西域女子，但对贞节这方面也看的十分重要，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惊吓的几度昏厥。
“商陆还在那跪着，唉，他看起来也不是浪荡公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就算是也不能傻到在宫里闹出丑闻来。”
苏陌翎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温热的体温笼罩了她的身上，试图安定她乱七八糟的情绪。
金玉瑶平复了会，揉了揉疲惫的眼角，对他说道：“帮商陆叫进来，我问问他。”
苏陌翎点点应了出去了一会，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商陆，他按着礼数跪见道：“见过长公主，万福金安。”
“你还敢说万福金安？”金玉瑶气的抓着椅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差没气死我了。”
商陆低着头沉默，殿内安静的连一根针落下声音的都能听见，苏陌翎恨铁不成钢的低吼了一句，“长公主让你进来，是看你下跪的么？”
“臣昨夜按时值守，看到有黑影闪过，臣一路追过去就看见黑影消失在雨花阁里，臣叫了好几声没有听到牧沁公主的回声，怕出了什么事，就硬着头皮的进去了。”
商陆慢慢回想昨夜发生的事，头上的血虽然止住了，但还感觉有些晕乎，尽量把能想起来的细节回忆起来。
“殿内漆黑一片，又是个黑影在窗边蹿过，臣叫牧沁公主没有回音，借着月色看见床榻上有人影，臣过去看她是否安全，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异香，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犯下这等错事。”
之后的事情商陆只剩下一些残缺的记忆，鼻腔中没有防备的吸进一口去，脑子开始晕晕沉沉的，身体涌上了一股子的热流，浑身热燥不堪。
他不懂身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手不受控制的摸向了睡着的牧沁，接触到女体微凉的馨香味道，他躁动发热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冰凉。
身子越来越热渴求的越来越多，受了异香的味道举止不受控制，越发的想贴近她，她是他夜里的解药。
“多半是中了情香。”苏陌翎听完之后说道，商陆碍于长公主是个女子，描绘的尽量委婉了些，但他见惯了长安公子的龌龊手段，逼迫良家妇女的时候就用这种情香法子。
金玉瑶微微皱眉，她第一次听说到这种香，于是问道：“何为情香？”
“男女欢好以此助情。”
她怔了怔，拍桌而起，“你怎么不早说。”
高声叫明鸢进来，去雨花阁去找残存的香灰来，什么香只要燃烧过，肯定会留下香灰，这个作为证据是好的。
苏陌翎将金玉瑶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你不是想对摄政王党下手么，商陆这个事情正好是个契机。”
摄政王的左膀右臂都受挫的话，无疑助长了长公主党的威风，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怎么不顺势而去呢。
“事事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我要从长计议。”慕瑶笑了笑，先让他稍安勿躁。
她将手藏在衣袖里紧紧的攥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脑子里接受到的信息，把这些信息理清串联在一起。
她从心里不想去害商陆的，毕竟他们有同窗多年的情谊，一起度过了美好的时光，就算他不与她为伍，她也不想冤害了他。
等牧沁醒来，她在对一下牧沁说的话，若是商陆有什么隐瞒欺骗的，她定然按着规矩处罚，若是有什么隐情，她也会查的水落石出。
明鸢去而复返，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长公主并没有什么香灰，香炉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金玉瑶心下一沉果然晚了，若是真如商陆所说有情香存在，那么肯定让别有用心的人给收拾走了，不会留下证据等着有人去查。
她把雨花阁近身伺候牧沁公主的宫人给叫进来，询问宫人昨夜牧沁公主入睡前有没有点香。
无论是普通的香还是情香，总会有燃完的香灰存在的，不会香炉里干干净净的，一点灰烬没有
有个宫人瑟缩着身子站出来，说是她亲手点的芙蓉香，牧沁公主说很喜欢这种甜甜的香味，雨花阁里终日燃着，昨夜也不例外。
“这件事肯定有人在暗处做的套。”金玉瑶脱口而出说道。
可是商陆品行口碑很好，平日里又没有得罪过什么官员，没有人能下这么大套子去陷害，除非是……她。
她身为长公主，一直与摄政王党站在对立面的位置，只有她才有让商陆栽跟头的想法，也只有她有机会有时间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