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瑶被凌厉的内功步履不稳逼得后退两步,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凌乱的场面,整个人也在风中凌乱了。
明鸢趁这个空隙,拽着苏陌翎把他扔到宫外,解了腰带胡乱的在他手腕上缠了个死结,对守在宫门口的素玉万般叮嘱着。
“你主子怕有性命之危,把他带到嘉熙居,对谦玉公子说是长公主意思,他若不走就多找几个宫人,架着抬着也得给弄过去。”
明鸢把谦润公子往素玉怀里一塞,转身就进了焦芦馆,好在损了的是外殿宫门,内殿的门好端端的,她给关上并反锁,防着有心之人前来窥探。
凉夜离是宫里唯一会武功的人了,千万不能找来御林军,人一多再把这事传扬出去,可怎生是好,长公主清誉可全损毁了。
金玉瑶瞧着明鸢将苏陌翎给带了出去,又独身一人折返,想来他是无碍了,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就算她一个不懂武功之人,也能看出南宫昱对他浓浓的杀意,他远居深宫一向淡泊无争,又素来与南宫昱毫无瓜葛,怎的就惹来杀身之祸呢。
明鸢紧紧的将长公主护在身后,持防备姿态对着那两个人。
金玉瑶稳了稳心神,染着怒色的说道:“摄政王你闯本宫寝宫,接连又闯后宫,损宫门动用武力,一桩桩且犯了历法,你可知罪?”
凌风被他掌风震的倒在地上,费力撑着墙面才爬起来,捂着胸口喷出一股血来,这一掌实打实的拍在了他身上。
他能看出殿下对明鸢的时候是收了力的,可关心则乱,他害怕就算收力的掌风也会伤到她,所以出手给挡掉了。
殿下想来是为了惩罚他遂用了全力,应是震了五脉浑身都疼痛不已,嘴角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他也认了。
作为殿下的贴身侍卫,所有一切都是殿下给的,却与殿下站在对立面,已经犯了大忌,算了大不了是一死,这尘世中也无甚有牵挂他的人,他也孑然一身。
南宫昱没有去回金玉瑶的话,乌沉沉的眸子看向身受重伤的凌风,语气中有察觉不出的一丝心疼,“你为了她硬生生的受了我一掌,可她可曾多看你一眼?”
凌风咧嘴笑了笑,又涌出了一股子血,他用袖子给擦掉,本想耍个帅的又出丑了,“属下见殿下正在气头上,恐做了后悔之事遂相拦,与他人无关。”
明鸢咬了咬发白的嘴唇,那一掌虽然没有打到她身上,却痛在她心里,凌风那个傻大个,何苦为她受罪一遭,身为侍卫与主子相向,他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她再如此想,脑子里最后一分理智把她钉在了原地,她是暗阁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他注定此生都是敌对面,既然不能相交,那就不如当做两条平行线。
金玉瑶也不是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听南宫昱这么一点拨,心里头也悟出了三分来,凌风刚刚舍身救明鸢那一遭,那是实打实的情义啊。
“明鸢,你先带着凌风去找太医。”她想了想,吩咐道。
现在乱成一团的局面,她知南宫昱轻易不会动怒的,若是动怒了怕是件颇大的事,仔细想来最近也没有做心虚的事,或许是个误会。
她仔细的又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心里底气也足了,把他们两个受伤的人先打发下去治病,别拖着耽误了时间。
南宫昱正在气头上,谁在这都是炮灰,与其她注定要当炮灰,那就她一个人当好了。
凌风眼巴巴的看着殿下,南宫昱一个心软黑着脸也就答应了,他瞬间忘记痛了,开心的走到明鸢身边,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就走了。
金玉瑶回头转身坐下,把棋盘上的棋子一点点挑了干净,南宫昱微微喘伏了一会,慢慢的平静下来,这个间隙两个人都将心态给慢慢调整好了。
南宫昱低头将滚落在地上的黑色棋子捡了起来,走到金玉瑶身边给放了进去,所有棋子归整到一处了。
“说吧,你又抽什么风。”金玉瑶远山眉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天天心惊胆战的过日子,时不时来个惊喜刺激,她也很累的。
南宫昱坐在她对面,冷笑了一声,“你又抽什么风,立什么驸马?”
他原本不在乎金玉瑶找的这两个面首,一个是凉国没落皇子,两人处于利用关系,谈不上情爱,一个是为了负气与苏家作对,整进宫来的苏陌翎。
她要的是苏家嫡出公子,所以才有了苏陌翎的入宫,可是事态不知不觉中,已经往他不受控制的方向去发展了,她动了立驸马之心,她居然是动了情的。
金玉瑶眼眸一抬,嘴角荡出一抹讥讽,“原来你也在焦芦馆里安插了眼线。”
她想册立驸马一事,不曾与别人提及,只是私下与苏陌翎提了一句,后来和昭儿用膳的时候,问过是否愿意让陌翎哥哥当他的姊夫。
昭儿心思简单,见着满桌子好吃的东西,只顾着吃了满口就答应了下来,金玉瑶也就当他是愿意了。
长乐宫的宫人是她严格筛选,祖宗的底儿都翻个清楚的,南宫昱纵然想在长乐宫安插眼线,也插不进去。
她这个年岁了,若再不有个正经的驸马摆在明面上撑着,时间长了怕会平添不少麻烦。
说来也是个笑话,不久之前有命妇带着自家庶出子弟,来觐见看望病中的她,那天正碰上她无事闲得无聊,也就松口接见了。
这庶出的年轻人忙前忙后的表现自己,一张嘴不知说的有多动听,把她哄得笑了两声,也算是逗闷了。
命妇话里话外的意思后来她听明白了,是想送个衬心长公主的公子哥儿入宫陪伴凤驾,吹吹枕边风,能助长家族威风,捞的好处出来。
金玉瑶只觉得好笑,遂敷衍了两句把人给打发走了,也不知怎的就走漏了风声,旁人只知长公主病中谁人不见,唯独见了个不甚熟悉的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