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哪敢隐瞒,如实的回禀道:“长公主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皇上,只是皇上吩咐让奴才等不进殿伺候,奴才们也只能照做。”
金玉瑶敛去笑容,昭儿心智不全一个人在殿里,万一磕了碰了谁能担待的起,她先进去看看,回头再说教宫人。
轻轻的推门没有推开,再用些力气还是没有推开,她微微皱眉用尽了力气还是没有推开,这殿门似是被反锁了一样。
“昭儿,你在里面吗?昭儿,开开门。”金玉瑶焦急的拍着殿门,呼喊着里面的人,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宫人们也来帮忙大家一起推门,殿门严严实实的纹丝未动,也有人去推窗发现也推不动,金玉瑶瞬间慌神了,想着大殿内只有昭儿一人,她叫了好几声也听不到回音。
大家都觉得事态不对劲了,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做奴才的几条命不够赔的,长公主用力踹了好几下殿门于事无补。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瞥见角落里放在树下的一个斧头,想来是花匠修剪枝衩还没来及拿走。
她将斧头紧紧握在手里,用力搁殿门上锤了几下,木屑飞溅打在她身上生疼,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侍卫们也赶了过来抽出手中的剑,跟着砍了下去。
紧闭的殿门被砍出了巨大的缝隙,几个侍卫们用力推,殿门整扇落在地上轰然倒塌,金玉瑶跨过狼藉跑了进去,在屏风后面见到了昭儿,他穿着宽大的戏袍拖在地上。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又惊又喜的阿姊,反应过来是阿姊来看他,紧紧的抱住了她蹭了蹭,委屈的说道:“阿姊好久不来看昭儿了,昭儿好想你。”
后来跟上的侍卫宫人们,驻足在屏风外恭敬的垂手候着,金玉瑶先叫他们处理一下地上的门和一地碎屑。
“刚刚阿姊叫你开门你怎么不开,真是吓坏了阿姊,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金玉瑶拉着昭儿坐下,心有余悸的说道。
昭儿揪着戏服的一角,小声的嘟囔着,“我央求了夜离哥哥教我唱戏,想学会了一出折子戏,表演给阿姊看,结果惊喜提前让阿姊看到了。”
金玉瑶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安慰着,昭儿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还一直把他当做孩子养,当年登基做皇帝的时候不过十三岁,惊觉今年他也有十六岁了。
“好好好,是阿姊的不是,不小心发现昭儿精心准备的东西。”金玉瑶低声道歉,昭儿是听她话的,几句遍哄好了。
内监帮他更衣的时候,午膳上齐了一桌子,昭儿看见有他喜欢吃的水晶肘子,欢实的捧起来啃着,之前不开心的事也给忘了,金玉瑶看昭儿吃相正香,难免也跟着多吃了几口。
午膳过后,昭儿办上了戏中人的模样,屏退了众人在殿内院中,咿咿呀呀的比划着,只有阿姊一个观戏的人。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时不时拍手叫好,虽然昭儿表现的不是尽善尽美,但在她的眼里却是天下唱的最好的。
昭儿邀她一起唱戏,两人在内院中有板有眼的比划起来,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了去,金玉瑶嗓子有些干,她拿起茶壶要倒水,发现里面空了。
“昭儿待一会,我去打点水来。”金玉瑶提着茶壶跨出了内院,脸上还带着开心的笑容,宫人见长公主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硬着头皮回禀,她的笑容一寸寸凉了下去。
她将茶壶往宫人怀里一塞,步履匆匆的往外走,边走边说说道:“摆驾嘉熙居。”
凉夜离在搞什么鬼,她不过冷了他几天,他就闲不住去找摄政王府的事,他怕是嫌自己命长了,前头卫然后头他,上赶着去南宫昱跟前送人头。
长公主走后不久,皇上从内院出来已经不见她的人影,他问候在一旁的内监,“阿姊去嘉熙居了?”
回答他的是那声是,他明明在内院全都听到了,还是自欺欺人的再去问一遍,他狂躁的扯掉身上的戏服,扔到地上恨恨的的剁了几脚。
鲜红色的戏服沾上了灰尘,变得暗淡不堪,正如他现在的心情,内监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直到皇上走了,内监才敢移过去把破烂的戏服收好,也不知皇上怎么了最近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时常大发雷霆,他们做奴才的日日提心吊胆过着日子。
金玉瑶也顾不得做轿撵了,急匆匆的往嘉熙居走去,“柳侧妃和苏侧妃被叫来多长时间了?”
“听说长公主去上早朝的时候,两位侧妃就奉旨入宫。”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敢欺瞒一五一十的回禀着。
一开始大家天真的以为,真是长公主叫来两位侧妃和谦玉公子切磋针线,谦玉公子向来点子多,做事有些不合常理也是常有的,结果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宫人们偷偷溜出来赶忙来禀长公主,又碰上她陪着皇上在内院外,谁人也不能进去打搅,来来回回又耽搁了一个时辰。
“反天了。”金玉瑶气鼓鼓的低吼了一句,“我非把他扒层皮不可。”
长公主养的男人叫摄政王的侧妃们进宫切磋针线,这么奇葩的理由一个敢编,两个敢接旨入宫,这群人脑子是不是没有个正常的。
“长公主驾到。”宫人将长公主迎了进来,嘉熙居里里外外跪了一群人,无不因为长公主的降临而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心紧紧揪着一天。
柳侧妃和苏侧妃因借着给长公主请安,活动了一下站了三个时辰僵硬而快要麻木的腿,这么一动双腿像是被针扎了一眼疼。
“你来了。”凉夜离两眼放光的凑了上来,他扶着金玉瑶坐到一旁的躺椅上,糕点和茶水紧接着拥了上来。
金玉瑶扫视了一圈,院子中央摆了两个有半个人高的绣撑,一个盘子里摆满了各色针线,凉夜离就躺在躺椅上,品着茶吃着水果糕点,还有宫人给撑伞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