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直接闹到了朝堂上长公主的面前,不死也得狠狠的刮一层皮下来。
他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出来,今生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四处去惹是生非,连累他天天跟着提心吊胆。
陈进之硬着头皮从众臣中出列,恭敬的朝长公主回禀道:“是臣的胞弟,因从小体弱多病被家母惯坏了,这脾气有时是有些暴躁。”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和一条失踪的人命啊,这位就用脾气暴躁给掩盖过去么。”
张元悲愤的用手指指着他,怒目圆睁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人命难道在当官的面前就这般不值钱么。
金玉瑶眉头微微一皱单手托起下巴,声音中已经透出生气来,“你家母既然能培养出你这么出色的儿子来,就不能好好管束一下你弟弟吗?”
两个孩子同被一个母亲管教,一个通过科考走向仕途,从寒门子弟变成一朝右相,走向人生巅峰,凭一己之力改变命运。
而另一个却做了长安城中有名的恶霸,仗着背后有陈家为非作歹,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两人完全天差地别。
陈进之慌忙跪下五体投地,额头冒出点点冷汗,“是臣该死没有约束好胞弟,让他做出违法乱纪之事。”
南宫昱一直拧眉沉思没有搭话,见事情到这个地步这也沉不住气了,出列说道:“还请长公主明察秋毫,不能只听百姓张元一面之词。”
张元跪行往前爬了两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满脸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也顾不上擦一把,委屈的哭嚎道:“草民张元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造假。”
卫然出列上前两步,回禀道:“臣虽然不知此事真假程度,但自臣接任大理寺卿职位后,翻看记录案件的旧卷,陈退之这个名字可是常客。”
金玉瑶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说着,不由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头大,她又不能听两方人三言两语的就断定一件事,好不容易听到卫然说了句有用的话。
“本宫断案是讲证据的,就比如卫大人刚刚口中所说的大理寺卿旧案记录,这个白纸黑字记录的造不了假,你尽管如实说。”
卫然点头称是,一五一十的讲来,“臣看道陈退之这个名字曾几次出入大理寺的牢房里,每次触犯的律法也不是件小事,每次咱们的右相尽职尽责的去捞人。”
自摄政王与长公主共同执政后,将朝廷律例重新修正依法执行法不徇私,很少有官家人犯法,更别说去大理寺当常客了。
“本宫记得所有律法都是和摄政王一个字一个字研究,修改几次务必保证严谨后,才敲定实行的吧。”
金玉瑶将话锋对到了南宫昱的身上,他依言回答是,律法是他们二人日复一日的不断完善修改推行胤朝上下的,他参与其中。
“那你更应该知道一点不得许徇私偏袒。”长公主将放在龙案上摆着的律法扔到了摄政王的脚下,“知法犯法当知何罪!”
一句话点了三个人,摄政王南宫昱右相陈进之和之前大理寺卿苏止山,能让陈退之有几进几出的本事,除了他自身作,还有他身后有一干人等每次去大理寺的牢里捞他。
让他觉得犯法是件无所谓的事,反正后头还有陈进之能给他擦屁股,擦不了也会去求别人帮忙。
“臣身为摄政王不能以身作则偏袒臣子,臣有罪。”南宫昱跪下捡起律法册子双手捧着,态度极其认真的认错。
金玉瑶有一瞬间诧异他会这般乖顺,她说什么也不反驳,他是明知事实改变不了,还是在心里酝酿什么坏招,留在后头等着她。
“臣听从家母的话生怕坐牢受了苦头,过度溺爱胞弟几次相救,是臣的过错。”这件事陈进之认了,白纸黑字容不得他狡辩半句。
从降职后罚了禁闭再回朝堂的苏止山,已经收敛了不少能尽量不出头就不出,这次又因以前的过错,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连忙跟上认错,“是臣秉公徇私,每次右相自降身份来求臣的时候,心软屡屡答应了,臣有错。”
一句话暗指右相陈进之用官职高来压他不得已而为之,努力的想撇清,陈进之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他连连登苏家的门送礼送银子的时候了,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陈年旧事再翻出来鼓捣鼓捣,可能会伤众臣的心,这毕竟只是徇私偏袒过错不大,不能对摄政王党造成重伤,无关痛痒罢了,金玉瑶把时间用在这上面才叫浪费。
“今日事审登闻鼓一案的,之前的事先放一放。”金玉瑶问道:“张元为什么你父被打死,你妹妹被掳走,你身上却没有半分伤痕呢?”
她坐着腿微微发麻,换了个姿势调整一下,想着昭儿的心性在龙座上坐不稳当,一时半会的也不能下朝,于是吩咐一旁的内监瞅个空档将皇上领下去。
张元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论证据他底气足着呢,心里光顾着冤屈,之前的害怕也应慢慢适应环境给消磨了。
“昨夜草民晚饭吃的不好闹肚子痛,想着今夜大家都在街上热闹,买东西的人多挣的钱也会多。”
皇上下旨取消宵禁,百姓们可以在长安城里通宵玩闹,这是小摊贩们挣钱发财的好机会,若是卖的好了,一夜能顶上七天的收入呢。
“老父心疼草民肚痛没力气,就替草民出的摊子,老父身体年迈推不动摊车,妹妹便跟着去帮忙了,后来是邻居看见了陈退之那个恶霸欺辱他们,于是偷偷跑来回来告诉草民。”
这也能解释的通,就连帮忙的好心人都受了伤,他还完好无损的原因,大家了解到事情原委,也就是说张元并没有亲眼看到事情发生经过,道听途说而已
商陆出列提出了一个中肯的法子,“请长公主派人去右相府将陈退之带来,正好也找一找张元妹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