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眼间,十年时光已飞逝,如今我已经从一个小姑娘蜕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这十年来,我与义父相依为命,他教我武功,传我知识,知道我爱音乐舞技,还专门请先生教我,我们都视彼此为最亲的人,义父平时幽默和蔼,可在功课上待我却是极严的,也因此造就了我这一身武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些年来,义父身体每况愈下,到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势,此时只怪自己不通医理,无法救他于病痛之中,只能看着他被病魔摧残,陪他一起走到生命尽头。
义父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而我此时做什么都是多余,唯有跪在榻边陪着他。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救我于危难之中的恩人,这个传我功夫的师傅,这个百般护我的父亲,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在我心上荡起涟漪,渐渐的,我眼眶湿润了,晶莹的泪珠从脸庞划过,滴落在义父的手背上。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而备受折磨的他如今却连睁大眼睛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眯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
“妙弋,义父恐怕是不行了,你要自己好好活下去,身处这乱世,没人能护你周全,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不要,义父••••••”还没等义父把话说完,我就失声痛哭了起来。而他却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挤出一个笑容,继续说的呢:“不要哭,等我走了,你就去找项梁兄他们吧。”
“项梁?”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好熟悉,“是十年前救我的那个伯伯吗?”
“是•••是的,我知道你一心想替家人报仇,我想可能他们会帮助你。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去吴中,找他们••••••”
我已经泣不成声了,听着义父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猛地抬头,发现义父已经失去了知觉,连最后一点微弱的气息也没有了,我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希望可以让他醒来,可是一切都是徒然。“义父、义父••••••”我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在榻边守着他的遗体到天亮。
“妙弋、妙弋••••••”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是凌大哥!随后就看见他走了进来。凌云是我们邻居家的公子,家里经商,还算富裕,我们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慢慢的走上前去,满脸伤痛无法掩饰。
“凌大哥,我义父他••••••他还是走了••••••”我哽咽的说着:“都说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但其实珍惜后再失去那才是最大的痛苦。十年前我失去父母,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好在义父收留了我。我把他当作自己的至亲,珍惜这上天的恩赐,可如今他也走了,再失去的痛苦又有谁能体会。”
看我情绪愈加激动,凌大哥拥我入怀,在我耳边说道:“不要哭了,生老病死非我们能控制的,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振作起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更要好好的活下去。”
接下来两天,在凌大哥的帮助下,我将义父下葬,使他能入土为安。
“这两天因为你义父的事,你都没怎么休息,”凌大哥一边扶我坐下,一边说道:“现在都过去了,你去好好睡一觉吧。”他看我一直盯着他,没什么反应,又笑笑说:“你放心,我不走,我去准备些吃的,等你起来就可以吃了呢!”我听见这话才安心的进房间躺下。最近确实身心俱疲,我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看房间里已经陷入黑暗,我正准备摸索着去点灯,却看见窗外亮光燃起,凌大哥推门而入。
“你醒了?”他放下灯,“我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快去看看。”我们一起来到外屋,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我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心里暖暖的,心想幸好还有他。
“好了,快坐下吃吧。”
“嗯。”
饭吃完后凌大哥便匆匆告别了。
“我也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回去晚了我娘又要不高兴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嗯,好,你快回去吧。”
送走了凌大哥,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偌大的房间,到处充满了义父的气息,可如今再也不见他身影,我一个人守着这里,守着那些美好回忆,徒添悲凉。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里睡了一两个时辰便再难入睡了,而现在,终于熬过了黑夜,迎来黎明。我站在窗前,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痛我的双眼,让我忍不住用手去遮挡双眼。这时,门外传来了凌大哥的声音:
“妙弋,开开门,我给你带早饭来了。”
“来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欣喜的跑出去。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那我自然也不例外,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肯定得注意形象了。
打开门,看见凌大哥带来的好吃的,心里的阴霾顿时褪去了许多。我凝视着凌大哥:“凌大哥,幸好还有你。”
“行了,快吃吧!”凌大哥摸了摸我的头发,“等下我们出去散散心吧,我带你去郊外走走,感受一下自然之气,看你这几天颓废的。”
“嗯嗯,好的。”
我们并肩来到郊外,正值百花齐放之季,多种花的清香重合在一起向我们袭来,树木也青翠茂密,旁边的河流川流不息的流淌着,时而还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嬉闹声。我们身处其中,仿若置身于一片仙境之中,眼里只有彼此,呼吸着最纯清的那一口空气,美的像画一样,我放肆的享受这一份宁静。
“妙弋••••••”这一份宁静被凌大哥打破,我转身发现他正看着我。
“怎么了?”
“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吗?对我••••••有什么打算吗?”凌大哥满脸认真的问我。
“我,我要为我家人报仇,你知道的,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愿望。”我看向远方,对于凌大哥,我怎么办?我自己也不知道。而我有一种感觉,一场争吵是在所难免的了。
“你要报仇,你要找谁报仇?这天下秦兵千千万,你杀得完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凌大哥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此时也有些愤怒,对他的不理解表示失望,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那我呢?那我怎么办?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彼此心意相通,但是你也知道我爹娘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会努力去争取他们的支持,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同心,而你现在去报仇,那你置我于何地?”凌大哥已经将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指出,可我能怎么办?他爹娘一直都不喜欢我,一心想为他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只是他本人一直反对。
我转过身来面对他,激动的说道:“那你爹娘不喜欢我是我的错吗?不如这样,凌大哥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杀秦兵,救百姓,好不好?”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我们之间的争吵显然已经开始。
“这怎么行,百善孝为先,让我抛弃他们,那是将我置于不孝之中,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凌大哥此时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自私?是,我自私,我以为你对我的爱可以超越一切,原来也不过如此。难道你就不自私吗?一味的让我去讨好你爹娘,但是我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了。
“好了,你心情不好,我不想再跟你做无谓的争吵,我希望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也好好想想今天说的话。”说完凌大哥便转身离开了,而此时我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或许有些过激,可是有什么用呢?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了。
我立在原地,眼泪决堤而下,刚刚那些美好的景色,清新的空气就好像密不透风的墙,压得我喘不上气来,近乎窒息。我一路奔跑,跑回家里,望着不远处的凌宅,心里填满了苦楚。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我们没有再见面,不知道凌大哥是否安好,是否还在生我的气?我一遍遍回忆着凌大哥当日所说的话:
“冤冤相报何时了••••••”
“天下秦兵千千万,哪里杀得完?”
“我会努力去争取他们的支持,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得同心••••••”
我内心矛盾极了,我无法忘记当年和睦的家庭是怎样一朝破灭的,我也无法忘记爹娘死前眼神里的绝望,但是同样,我也放不下凌大哥。爹娘不在了,哥哥走失了,义父也离世了,我只剩下凌大哥了,如今我又要离开凌大哥,一生被黑暗围绕吗?我正在纠结之中,看见门口一个人影闪过,这是,凌大哥?!我马上追了出去,可是出去了,却什么人都没有。难得是我眼花了?不可能,一定是凌大哥,可是他为什么躲起来不见我呢?难道还在生气?
“凌大哥,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啊,对不起••••••”任凭我怎么说,还是没有任何人,我放弃了,回到屋里。刚刚那一瞬间,我才发现在自己心中凌大哥是多么的重要,没有他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难过,对不起,爹娘,我已经失去你们了,我不能再失去凌大哥了,秦朝不倒,秦兵暴戾就会持续,然而我并没有颠覆秦朝的力量,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好好跟凌大哥过完这一世,来日在黄泉路上相见时,女儿一定负荆请罪。
第二天,我主动去找凌大哥,约他出来见面。我在他家门口等了半天他才出来。
“妙弋,你找我什么事?”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我开心极了,我转身拉住凌大哥的手,开心的说道:“凌大哥,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
“啊?道歉?”不知道怎么了,凌大哥今天看起来特别心不在焉。
“是啊,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说话有些偏激,那几天我心情还没有平复,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事了,我没有怪你。”凌大哥说话看起来有些敷衍,我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没怪我?没怪我你这么久不来找我?对了,凌大哥,你昨天是不是来找过我?”
“嗯。”
“那为什么我追出来叫你,你却躲起来了?”
凌大哥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牵强的笑了笑。
“凌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话这么少,又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你继续说。”我看得出来他是故作镇定,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一定有他的苦衷,还是不要逼他了。
“对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决定了,我决定为了你放下仇恨,我想好好的跟你在一块儿。”我看着他,他也握住我的手,道:
“谢谢你,妙弋。”我们相视而笑。而此时,凌大哥的娘却正好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深情款款。她走过来一把将凌大哥拉了过去。
“云儿,你怎么还跟她混在一起?”又转而凶巴巴的对我说:“你不要再缠着我们云儿了好不好?”
“伯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试图说服他娘,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真心我们多的是,不缺你一个,我们云儿过几天就是郡守大人的••••••”看着凌母一脸得意,可是话没说完却被凌大哥打断了,而凌大哥今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帮我说话,而是拉着他娘就回去了。
“娘,别说那么多了,赶快回去吧。”
“唉••••••”我想叫住他,后来想到他娘,还是算了吧,下次有机会再找他吧。我失落的回到了家里。
三天又过去了,凌大哥没有再来找我,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大哥之前又那么反常,到底是怎么了?我边想便走出门去,想上街买点东西,可是在门口却听见路人都在谈论一件事:
“听说明日郡守的千金便要跟前面凌家的公子凌云成婚了呢,真是门当户对啊。”
“是啊••••••”
我听了之后,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无法接受,像是被迎头痛击一般。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凌云都没有告诉我,这就是他反常不来找我的原因吗?我为了他放弃仇恨,最终得到的就是他与别人洞房花烛吗?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我转身,却看见他伫立在前方。我满脸愤怒的走到他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为什么在我选择你的时候你却放弃了我?”我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再也忍不住了,化作泪水流下,愤怒的向他吼着。
“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冷静的听我解释好吗?”看他表情也是十分痛苦。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依然难掩我的愤怒与不甘。
“这是前段时间的事,我爹娘帮我同意了郡守的这门婚事,我反对过,也想过宁死不从你,或者是跟你远走高飞,我求我爹娘把婚事推了,他们不肯,于是我去球郡守,求他收回成命,可是他说木已成舟,若我不从,恐怕连我爹娘也要跟着遭殃,我没办法,我也很痛苦••••••”他给我解释道。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你爹娘,那我呢?我怎么办?你甚至都不打算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缠着你?”我现在也算勉强平静下来了,没有刚刚的无法接受了,因为我知道,面对选择,他一定会选择他的爹娘,而我却为了他放弃了爹娘,多么讽刺啊!
“不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你的,那天我去找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在门口站了很久也没进去,最后离去了,不料还是被你看见了。那天你来找我,我本来想跟你解释的,可是听了你的决定,我便更说不出口了,对不起,妙弋,我不想失去你,可是我也不能让我爹娘为了我陷入危难之中,对不起,对不起••••••”他也满脸悲痛,泣不成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你走吧,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我转身回到家里,我不敢再回头,不想再受伤,可是回到家,我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一切我在意的人?为什么?
彻夜未眠,眼睛也红肿,我站在窗前,再次感受失去带来的刺痛,果然还是那么痛。今天是个好日子,晴空万里,凌大哥今天成亲,而我这个被抛弃的人,也决定了今天离开,我要去吴中,再次拾起仇恨上路。而在我离开之前,我还要去做一件事,再走一趟凌宅。
我收拾好行李,骑上快马,来到凌宅门口,门前挂满了喜绸,此时已是拜堂吉时,宾客们都在府内,只有两个家丁在门口守着。我驻足在门前,心中百感交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挥出长鞭,只见凌宅这块牌子已经落在门前,两个家丁也被吓破了胆,赶快跑进去禀告,而我一个飞镖扔出去,将写好的信钉在了柱子上,便策马飞奔了。我不知道是自己跑得太快了他们没有追上,还是凌大哥将他们拦了下来不让再追究,总之我是顺利的离开了。
凌大哥:
人生就是一段旅途,这期间充满了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十年前我在此遇见了你,遇见了义父,十年相聚易逝,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义父离我而去,而你也终究成为了别人的夫婿。你我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只愿此生不再相见。面对你我恨过,怨过,可在我心中,爱始终战胜了一切,到如今我只愿你珍重安好。可能相聚太久,所以终归要分离,而今天可能是到了分离的日子了,或许前面,有更好的风景在等我。我走了,勿念。后会无期。
妙弋
我一路策马飞奔,虽然嘴上说已经放下,可是内心还是难掩激动。凌云,你舍弃了我,我还你一鞭,但是我却无法狠心对你,所以摘下你凌宅匾额,也算平我心头之恨了,再见了,凌大哥。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在我心中闪过,放弃吧。
赶了一整天的路,我和马儿都累了,便在一个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刚到门口,一个小二就迎了上来。
“住店,帮我把这马喂了,再准备一些饭菜送到房间里。”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对了,再准备点热水,我要沐浴。”
“好嘞,您里面请。”
酒足饭饱,沐浴更衣,一整天的风尘仆仆已经卸下,现在是轻松自在,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好赶路。或许真的是累了,身心俱疲,一倒下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收拾好东西,把账结了准备上路。我骑马路过郊外时,听见旁边树林有喧哗声,便过去一探究竟。远远的我看见秦兵对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拳打脚踢,看见这一幕,我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爹娘被杀的那一天。我满心愤怒,挥出长鞭朝他们打去。这些当兵的都是狗仗人势,却没有一点儿真本事,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打的屁滚尿流,慌乱逃走了。没有要了他们的命,也算是我手下留情了。我去扶起被欺负的百姓,问他们事情原委,才知道原来是没钱缴纳税赋,被强行带走的。没办法,我能救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一世,只能略尽绵力,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自行逃命去了。我牵着马儿,看着他们逃向远方,这乱世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算了,还是快赶路,早点找到项伯伯他们吧。
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吴中了。我一进城,就被一个小乞丐拦下要银子。他一见到我就马上扑过来,拉着我,道:“姑娘,可怜可怜我吧••••••”我见他这么可怜,就把一些碎银子给他了。我在街上逛了逛,这里倒也还不错,可是这里这么大,我怎么知道项伯伯他们住在哪里啊?正想着,一个人突然撞了我一下。我瞪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下,看外表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公子呢,不过自大的很,撞了人也没有打算道歉,还趾高气昂的走了。
“哼,什么人呐这是!”我愤愤不平道,不过又一想,算了吧,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小哥,给我来个烧饼。”
“好嘞,”卖烧饼的人把烧饼给我包好:“来,三文钱,您拿好。”
我点了点头准备拿银子给他,摸了摸腰间,钱袋竟然不见了,我想起刚才那个撞我的人,恨恨的说道:“看你穿的还不错,没想到竟是个小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说完便转身追了去,也没管什么烧饼了。我找了半天,才在一条巷子里看见了他,于是赶快追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还我钱包。”
他看了看眼前的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有病吧,你的钱袋关我什么事?”
“还不承认,走,跟我去官府。”说着,我上前拉住他。没想到他也会武功,轻松甩开了我,道:
“想抓我去官府?打赢我再说。”
看着他那副嘴脸,真是讨厌,我便亮出长鞭与他打了起来。没想到他武功不在我之下,打了半天也没分出胜负,在我正着急时,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人出现了,叫道:
“项羽!”他看向叫他的人,略有分心,我也趁此时,一鞭子挥过去,将他打翻在地,他欲起身,却已经被我按住了。刚刚赶来的那个人显然也会武功,正打算攻击我,却被那男子拦下:
“项庄,住手,我刚刚答应过她,如果她打赢我,我就跟她去官府。”
“官府?去官府干什么?我就离开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一边的男子显得着急。
“他偷了我的钱袋。”我连忙解释道。
“钱袋?怎么可能?项羽怎么可能偷东西?”
“可不可能让郡守大人判定吧,走。”我听不进去他们说的话,只相信自己。
“行了,走吧,清者自清,不查清楚她不会罢休的。”项羽说道。说完便大步向前走了。
来到官府,见到郡守大人,我正欲向大人禀明事情始末,却看见了大人身后的项梁伯伯,我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项伯伯,项伯伯,怎么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略显激动。
“你是?”显然十年时光,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容颜也大改,他没有认出我来。虽然项伯伯也苍老了许多,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是十年前那个小姑娘啊,你忘了吗?十年前你将我带到了陈伯那里,是你们救了我啊,我是妙弋啊。”见到当年的救命恩人我难掩内心的激动。
“哦••••••虞妙弋?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犹豫片刻,他还是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里?陈伯呢?”
“我义父他•••他前些日子去世了,我无依无靠,他让我来找你的。”我说着,想起了义父,有些伤心,“我还在担心要去哪里找你们呢,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们。”
“唉,逝者已矣,节哀吧。”他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神情,又转而对我说:“我与此地郡守是朋友,今日在次办事,等一下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嗯嗯,好,谢谢项伯伯。”
他将视线移到了我身后的两个人:“你们这是?你怎么会跟羽儿他们在一起?”
“羽儿?你们认识?”我表示惊讶。
“这是项羽和项庄,是我侄儿,怎么?你们••••••?”项伯伯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我愣了,怎么会这样?这怎么说啊?还没等我解释,一边的项庄便说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离开了一会,回来就听这姑娘说项羽哥偷东西。”
我一脸尴尬,顿时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
“妙弋,羽儿不会偷东西的,你们怕是有什么误会。”
“项伯伯,我••••••”我一脸为难,没想到替我解围的却是那个自大的公子:
“她也是无心,只是阴错阳差下才误会了。”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在告诉我他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他,我转过头,不再看他,心想:不要想让我感激你,哼。只见他对我说道:
“虞姑娘是吧?你再想想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人还接近过你?”
我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个小乞丐?!”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哈哈哈••••••那此事就此了结,咱们回去吧。”项伯伯跟郡守告别,将我带回了他们住的地方。一路上,我们又交谈了许多,增进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