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a灯火阑珊2024-07-12 19:205,568

傅亭玉轻轻一笑,发现蒋独立正看向自己,忍不住想笑。

  蒋独立伸手把她的眼镜摘下来,“你不带眼镜更好看。”

  “不戴眼镜看不清楚。”

  “近视多少度?”

  “一个二百度,一个三百度。”

  “你平时不戴眼镜的时候能看到我吗?”

  “看是能看到,就是看不清楚。”

  “那么,上次在宾馆你没戴眼镜岂不是啥都没看清,我还故意在你面前露肌肉,原来你什么都没看清,我的肉不是白露了!”

  傅亭玉还纳闷呢,蒋独立那天洗完澡就围了条浴巾,像孔雀开屏似的在她眼前踱来踱去,原来是这样啊。”

  “离多远就看不清了。”

  “一米以外看东西就有点模糊了。”

  “那我以后站在你一米以内的地方。”

  蒋独立边说,手边不老实的在她腰上游移,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哞哞”声把傅亭玉拉回现实,猛的推了开他。

  蒋独立后背又撞到墙上,他一边揉胸,一边咕哝道:“你的手劲可真大,不知道我是伤患吗还使劲推我,过来帮我揉揉。”

  傅亭玉知道他在耍无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的手还疼呢。”

  “女人心海底针,之前给我亲,现在不给我亲了,尝到甜头了就耍赖。”

  傅亭玉:“……”

  “本来想让你瞧瞧我真正的实力,先前我没敢太表现自己,怕吓着你了,上次在车里,我只发挥了十分之一你就差点晕过去了,还有十分之九你没见过呢,你的吻技真是太差了,要多多练习,这种事就是要练,你可以拿我练手,我不介意。”

  “可以吗?问你话呢,可以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帮了我家的忙,就可以提这种无理要求?”

  “我没这么想,给未来的岳父大人干活是应该的。”

  “你有过多少女朋友?他们还不够吗?”

  “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我弟说的。”

  蒋独立叹了口气,他跟傅思文整天厮混在一起,“你弟真是咱们之间的联络员,我什么事他都知道,是挺烦人的,可是哪个男人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那时太小,不懂事,你就别揪着陈年旧事翻旧账了,我是谈过的女朋友,但没有那么夸张。”

  “那也不少,我一个还没谈过呢。”

  “你还想跟谁谈,除了我,不许跟别人谈。”

  “你太霸道了吧,你可以,我不行。”

  “对,就是我可以,你不行,你别吃醋了,都断的干干净净了。”

  “为什么分手?”

  “没感觉了,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没感觉了怎么办,跟他们一样,把我甩了。”

  “不会的,我对你一直有感觉。”

  蒋独立舔了舔嘴唇,“谈个对象吧,跟我谈对象你保证不吃亏,我长的帅,吻技又好,不好你会腿软吗,别说你不喜欢,你明明就很喜欢,一点儿也不坦诚。”

  “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你看你,又说傻话了吧,就是因为你没谈过恋爱才更应该谈谈,你没谈过恋爱,就不知道男朋友有多香,我感觉我都快成了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了,我现在吃饭工作睡觉想的都是你。”

  “你不亲我,我就亲你,我亲你就停不下来,你要是不怕被你爸和你弟发现的话……”

  “你敢乱来,我爸把你打出去。”

  “你爸挺喜欢我的。”

  “他是把你当儿子。”

  “女婿也是儿子。”

  傅亭玉深深叹了口气,“蒋独立,我家这种情况,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说这些。”

  “好,我再给你宽限几天,等你家牛病好了再说,你看,我善解人意吧,真是败给你了。”

  “蒋独立,你好了没有!”

  这时,外面传来傅思文急切的声音,他看着还有六头病牛等着打针就心有余悸,给老黄牛打针就快要了他半条命。

  蒋独立冲着窗户喊道:“马上!”

  话音刚落,他起身双手捧着傅亭玉的脸,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熊熊燃烧的火苗,“没时间了,还是我来吧,张嘴。”

  傅亭玉愣了一秒,闭上眼睛道:“要亲就快点。”

  蒋独立勾唇一笑,捧着她的脸道:“太喜欢你这种恼羞成怒,欲拒还迎的模样了。”

  像是怕傅亭玉反悔似的,蒋独立双手死死扣着她的后脑,手指在她浓密的头发里摩挲,在本能的驱使下吻了上去,嘴唇贴着嘴唇一发不可收拾,事态紧急,在有限的时间里撬开她的牙关,然后让这个吻愈演愈烈。

  三个大男人从中午十二点忙到晚上八点才给七头病牛打完针,仨人贴着墙根满身大汗,累的气喘吁吁,一句话也不想说。

  傅林擦了擦额头,道:“兽医说要连续打三天。”

  “三天!”傅思文苦不堪言,给牛打针太他妈累了,他以前觉得牛是一种温顺的动物,现在看见牛就打怵,长长的哀嚎起来,苦不堪言,颀长的身躯配上他稚嫩的面庞有些滑稽,“二姐,我昨天被牛蹄子狠狠踢了一脚,现在大腿上还有一块淤青,不信你看。”

        说着,他伸手把短裤卷起来,傅亭玉一看,果然,他白皙的大腿处有一片巴掌大的紫青色。

  “疼吗?”

  傅思文翻了个白眼,“能不疼吗,不信你让牛踢一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牛就算是病了,也是牛,力气大的惊人,快把我的骨头踢断了。”

  傅亭玉道:“哪有这么夸张。”

  不过想想昨天给牛打针的情景,那可真谓是惊天动地,差点把房子都拆了。

  姐弟俩正聊着天,院子大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傅思文眼前一亮,“来了!”

  蒋独立笑眯眯的负手而立,阳光从他身后洒了进来。

  傅亭玉听到开门声,转身望了过去,目光接触的刹那,脸红的要滴血。

  蒋独立冲她莞尔一笑。

  傅亭玉差点被口水呛到,猛的咳嗽起来,想到昨天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四肢百骸,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蒋独立挽起袖子,观察病牛的状态,问道:“好点儿了吗?”

  傅思文摇头,“大概才打一针,还没见好转,希望今天打完能好一点。

  午后,牛群百无聊赖的伏在地上晒太阳,把清晨吃的草从胃里反刍出来,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片安静祥和,如果没有这场可怕的疾病该多好啊。

  蒋独立单手利索的解开上衣,把衬衫脱下来往旁边一甩,光着膀子,身材线条分明,肌肉匀称,充满了生命力和阳刚之美。

  傅亭玉怔怔的看着他,心想,秀给谁看。

  当然是秀给她看了,蒋独立道:“怎么了,我热。”

  傅亭玉翻了个白眼。

  蒋独立摩拳擦掌,道:“叔叔,开始吧。”

  仨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有了昨天不太成熟的经验,三人决定部署新的作战计划。

  傅林指挥道:“咱们把牛赶到牛槽旁边用绳子栓住,然后找块布蒙住牛的眼睛,牛看不见针头,就不害怕了,大立今天可要小心,别让牛犄角顶了。”

  大概想到昨天的狼狈样,蒋独立尴尬的笑笑,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傅林把针头放在一处干净的桌面上,针管里的液体顺着小孔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

  傅亭玉帮不上忙蹲在牛圈外面旁观。

        牛圈里,蒋独立和傅思文按照计划蹑手蹑脚的朝额头上有一撮白毛的小牛靠近。

  傅林按照每头牛的特点给它们取名字,这头叫“小白顶门”的小牛犊因为额头中央有一撮白毛,它的妈妈额头中央也有一撮白毛,就叫“白顶门”,虽然朴实,却很实用。

  中午十分牛群懒洋洋的伏在地上晒太阳。

  傅思文小心翼翼的绕过满地的牛,生怕惊动牛群,只得从它们身上跨过,牛蹄子伸的到处都是,傅思文有几次险些被牛蹄绊倒,有了昨天痛彻大腿的教训,他今天格外谨慎,佝偻着腰,从“小白顶门”后面包抄,尽量不惊扰其他午休的牛。

  蒋独立也不敢轻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从一头卧伏在地上休息的大公牛身上跨了过去。

  傅林小声的叮嘱道:“你们小心点,别把其他牛惊醒了。”

  当蒋独立慢慢靠近“小白顶门”,牛群似乎发现了异常。

  “小白顶门”伏在地上,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警惕的竖起耳朵,哞哞叫了几声,牛群仿佛听懂了警告,纷纷竖起耳朵,警惕起来,也跟着叫了起来,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

  蒋独立和傅思文一看情况不妙,若是再叫下去牛群受到惊吓更不好逮了,俩人对视一眼,抛弃了之前的作战计划,决定强攻。

  蒋独立朝傅思文打了个手势,二人齐齐朝小白顶门扑过去,准备生擒。

  傅亭玉觉得眼前的画面太震撼了。

  烈日当空,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院子里追着一头牛奔跑。

  蒋独立不是一般的好看,阳光在他身上洒了一层金粉,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也难掩光芒,头发一抹,风度翩翩,莫名的一派少年风流。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蒋独立瞅准时机,朝小白顶门飞扑上去想要抓住它脖子上的缰绳,哪知,小白顶门反应迅速,察觉异常,调转方向,从他的手底下飞快逃窜,一路狂奔,转眼间,已经跑出十米开外了。

  蒋独立连它一跟毛发都没碰到,扑了个空,由于扑势太猛,没来得及刹住,身体前倾,整个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震的身下的干牛粪飞起,好不狼狈。

  蒋独立摔了一跤也不恼,慢悠悠从一团黄色的尘土中站起来,啐了一口,拍拍身上胳膊上的灰尘,道:“操,吃了一嘴牛粪。”

  傅亭玉看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虽然很不应该,蒋独立好心来给她家帮忙,她不但不感激,还笑话人家,可是她实在没忍住。

  傅亭玉静静地站在牛圈外面,记忆里蒋独立是个干净明朗的少年,他从小家境优渥,不会为钱发愁,十指不沾阳春水,见他在漫天飞舞的牛粪里奔跑,傅亭玉总觉得很对不起他。

  蒋独立和傅思文在这场人牛大战中扑了个空,第一个回合就如此艰难,下面就更不好办了。

  傅林站在牛圈外面直摇头,道:“让你们两个小心小心,别把牛群惊着了,这下更不好逮了。”

        蒋独立和傅思文满脸灰尘,大汗淋漓。

  俩人这一次吸取了教训,不再鲁莽,猫着腰,小心翼翼朝小白顶门靠近,像准备到谁家偷东西似的,绕到小牛犊身后飞扑上去。

  显然他们的计划再次落空,小牛犊灵活的闪开,蒋独立连摔了几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牛粪,哈哈大笑起来,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

  傅林想了个办法,用根麻绳在一端打了个活结,另一端从中穿过去,像草原套马那样,把牛套进绳子里。

  仨人商量一番,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蒋独立负责把小白顶门赶到墙上的洞里,傅思文在洞口另一端把守,等小白顶门的头从里面钻出来,就出奇不易的把绳索套在它的脖子上。

  这个办法果然靠谱,蒋独立把牛赶到墙根底下,小牛犊退无可退,跟他们预想的一样,小白顶门把头伸进墙洞里,想从洞口钻出去。

  傅思文从洞口外面配合,把绳子套进它的脖子里,五花大绑起来。

  通过这种办法,效率大大提升,只用了昨天一半的时间就把针打完了。

  打完针,傅林叹了口气,牛群的情况仍不乐观。

  傅亭玉忧心忡忡道:“爸,咱家牛得的什么病?”

  傅林摇头,他养了三年牛,偶尔会有一两头牛发烧的情况,打一针就好了,从没见过这么多牛同时生病的情况,而且看起来不像是传染病,如果是传染病的话,那么其他牛也会传染,可是其他牛都没事,只有这七头牛病了,打针吃药都不见效。

  这七头牛半个月前重达七八百斤,现在被病痛折磨,瘦成骷髅,牛身上的骨头好像一把尖刀要戳破牛皮似的,看着让人心疼。

  傅林沉声道:“再观察两天吧,实在不行,就卖了吧。”

  “一头牛能卖多少钱。”

  “正常情况下,一头七八百斤的牛能卖八千多,瘦成这样,现在一千估计都没人要了。”

  第三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头老黄牛“轰”的一声倒地不起,老黄牛的头软绵绵的贴着地面,四肢僵硬,鼻孔里“吭哧吭哧”往外冒着粗气。

  傅亭玉紧张的跑过去,蹲在老黄牛旁把手放在它瘦骨嶙峋的肚子上,哽咽:“老黄牛,你怎么了。”

  老黄牛似乎听懂了傅亭玉的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眼神中充满哀伤和恐惧,像人一样转了转眼珠,泪流不止。

  “爸妈,你们过来看啊,老黄牛哭了。”傅亭玉再也忍不住了,把手放在老黄牛的背上来回抚摸,呜呜的哭了起来,“老黄牛你怎么了,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受了那么多罪,怎么还不好,你到底怎么了。”

  傅林看到这种情况,连连叹气,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七头病牛还有口气,再拖下去,如果牛死了,就卖不掉了。

  第二天,傅林联系了一个牛贩子,在电话里说明情况,牛贩子下午开车就赶了过来。

  傅林本打算每头牛以一千五的价格卖掉,牛虽然瘦,可是牛皮牛骨都能卖上价格。

  牛贩子把价格压的要多低有多低,四头状况好点的牛,每头一千,另外两头看起来命悬一线的黄牛,每头五百,傅林虽然知道牛贩子趁火打劫,可只能妥协。

  傅林把老黄牛留下来,老黄牛仿佛认命似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眼珠子一动也不动,静静等待死神降临。

  傍晚十分,老黄牛悄无声息的断了气。

  傅林拿起厨房里的菜刀,蹲在老黄牛身旁,拍拍老黄牛瘦骨嶙峋躯干,想要弄个明白老黄牛到底得了什么病。

  傅林提前告知蒋独立他要杀牛,让他过来帮忙,杀完牛割几斤牛肉送给他当谢礼,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

  蒋独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如果结果是好的,几斤牛肉他欣然接受,可是忙活了三天,牛最后还是死了,那种努力了半天,最后一落了一场空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傅亭玉本来想说老黄牛都死了还要把它开肠破肚太残忍了,找个地方把老黄牛埋了吧,可是她也想知道老黄牛是怎么死的。

  傅林没有杀过牛,但他杀过鸡,心想应该跟杀鸡杀鸭差不多,都是从骨头缝之间解剖。

  傅林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割开牛皮,刀刃在骨头和经络之间游走,发出皮肉撕裂的声音,菜刀顺着牛的骨骼和纹理一点点把皮肉分离开来。

  整个过程,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牛腹被刀“刺啦”一声剖开的时候,空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

  殷红的鲜血顺着牛腹处的切口缓缓流淌出来。

  傅亭玉掩住口鼻看着脚下被血染红的地砖,胃里一阵翻滚,干呕起来。

  过了一会儿,傅林放下手里的菜刀,洗了洗血淋淋的手,如释重负道:“牛的胃都烂了。”

  老黄牛静静的躺在地上,它的胃烂的不能再烂了,血肉模糊。

  傅林伸手在牛胃里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一把没有消化的草料,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手掌心,仔细一瞧,草料里混杂着一团极细的碎铁丝。

  傅林恍然大悟,原来是牛吃了带铁丝的草,铁丝扎进胃里,把牛的胃绞了个稀巴烂。

  到此为止,牛生病的原因终于真相大白了,黎淑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捶胸顿足道:“都怪我,都怪我,牛吃了我割的草才死的,我怎么知道芦苇里有铁丝网。”

  黎淑英每天勤勤恳恳去河边割芦苇给牛当夜宵,小河附近有几处居民开垦的菜地,谁开垦的地盘谁就用木栅栏和铁丝网围起来。

  黎淑英割芦苇的时候不小心把隐藏在芦苇里的铁丝网割断,回到家后把带有铁丝的芦苇倒进粉碎机里,粉碎的铁丝跟芦苇一块掺进饲料里。

  牛吃了掺杂了细铁丝的草料,碎铁渣进入胃里不能消化又吐不出来,扎在皮肉里,痛的不能进食,最后铁渣把牛胃扎破绞成一团,血肉模糊,这种死法,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傅亭玉捂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她想过老黄牛的各种死法,从没想过这么残忍,牛是吃了带铁丝的草料活生生痛死的,无法想象,它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挣扎。

 

  

  

  

  

继续阅读:第24章 我这个人比较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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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没有资格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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