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为了这个,安然进宫去做什么?
顾承麟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可能性,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
顾琮就只能自家王爷道了一声:“糟了,中计了。”
紧接着,就见顾承麟匆匆忙忙的骑着自己的战马往皇宫的方向赶了过去,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宫之内,皇帝看着跪在身前泫然欲泣的安然,威严的脸上始终眉头紧皱。
“皇上,你可得为安然做主,王爷他这是准备不要我们母子俩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找您给我们母子俩评评公道了。”
安然说着,眼泪自始自终都没有断过。
“皇上,这睿王也真是越加的不像话了,之前将那个陈国的探子当宝贝供着也就算了,眼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打算放过,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皇后一直都是安静的听着,原本还以为这女人又想耍什么小聪明了,没想到这次倒还真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见能够踩顾承麟几脚,她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此刻更是不遗余力的在一旁添材加火。
安然头埋得低低的,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此刻的表情,从上方看,更是只能看见她满头的珠翠。
见皇后帮着她求情,在没人看的到的地方,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声音却不由的更加悲切了几分,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恳求道:“求皇上皇后娘娘为安然做主。”
“你先起来。”皇帝叹了一口气,威严的脸上喜怒不形于色。
安然闻言却依旧匍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皇上您听安然说完,之前王爷喜欢童锦言,安然也只能处处受着,反正只要王爷高兴就好,安然命贱也不怕受委屈。”
她红着眼睛,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殿内,整个大瀚王朝最位高权重的两人,一字一句,带着某种控诉,颤着声调说道:“可这一次,这一次……王爷为了赶安然走,竟污蔑安然与府中的护卫有私情,安然纵然不是生性刚烈之人,也断然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如果只是安然一个人安然死了也就算了,可安然却无法这般自私的带着肚子里无辜的孩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也只能安抚王爷会主动前来求皇上和离,这才得以暂时让王爷歇了那种心思,也因此今日这才得以走出府中,来见圣上见皇后娘娘一命,还请皇上皇后娘娘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安然什么苦都可以吃,唯独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皇上皇后就算看不清安然,也请看在他是皇室大血脉的份上,帮他一把让他能够平安来到这世上,安然此生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一番话下来简直到了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地步,就算是冷心冷情的皇后见她这么一番戏要下来,也不由悄悄揩了揩眼角。
“是吗?这么说来,本王在你的眼里岂不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了,让你在本王府中生活了这么久,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低沉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王爷!”看到顾承麟突然出现在大殿中,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眼神里一片的惊慌失措。
顾承麟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流露,上前行了一礼,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安然的身上,开口道:“本王还真是开了眼界了,你这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死的说成活的本事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啊。”
“王爷,安然不过就是想为孩子谋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而已,身为一个母亲,这样的要求难道过分了吗?”
“身为人母,这种要求自然是天经地义,只是本王既然不是他的父亲,又为何要满足你?”顾承麟两道目光如同是两把利剑似的,直直的盯着安然。
安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终究没有胆量敢跟顾承麟正面对上,却听上方的皇帝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够了,睿王,你难道要让整个皇室都成为天下百姓眼中的笑柄吗?”
语气中有些显而易见的警告意味,顾承麟很清楚现在的皇帝心中已经对自己有些不满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怕事之人。
“皇上此言差矣。”顾承麟看向了上座的九五之尊,指着安然反驳道:“我若是容忍这女人在这里作威作福,那才是将整个皇室的威严都让人踩在脚下,到时候才是别人眼中的笑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倒是让皇帝不由重新审视了他几眼。
皇帝看着殿下这个连自己也颇为忌惮的儿子,目光有些复杂,过了半晌,这才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睿王,朕知道你一开始就反对朕给你指的这一门婚事,可就算是与朕斗气,这么久了也应该够了,更何况眼下睿王妃都已经有了身孕,眼下你这么六亲不认的做法岂就未免太过了。“
身为一个帝皇,虽然面对的是他自己的儿子,然而能够放在身段来也已经委实不易了,更是表明了皇帝对于他这个睿王的看重,顾承麟要是真的知道分寸,就应该知道适可而止。
顾承麟却像是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似的,依旧我行我素的说道:“父皇,儿臣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安氏,也断然不会拿此事开玩笑,儿臣之所要跟她和离也是因为她肚子中那个孽种并非孩儿所出。“
皇帝之前已经听信了安然的一番话,此时听到顾承麟这番辩白也只以为他这是在跟自己怄气,威严的脸上显出了些许的怒色,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朝着殿下的顾承麟面门砸了过去。
顾承麟微微偏了偏头,茶杯擦着他的面门落在了地上,顿时摔了一个四分五裂。
“你这孽子,到了现在还有脸在这儿狡辩。”皇帝愤怒的声音从大殿上传来,竟是半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