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狗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靖远候眼神轻蔑的扫了对方一眼,身上的气势依旧有增无减。
即使眼下在两方的争战之中处于劣势,不过对于出身于贵族世家的靖远候而言,眼前的陆庞依旧是一个小喽啰,不足与他平起平坐。
陆庞本身是出生于平民之家,凭借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这才爬到如今的地位,眼下被一个手下败将这般言语侮辱,就算有再好的脾气心里也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的。
“庞某是不是狗你说了不算,不过看靖远候这逃生无门的模样,庞某倒是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个词。”陆庞笑眯眯的看向身旁的亲信,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问道:“不知你们可有想到。”
旁边的几个亲信就没有他这般好的教养了,闻言皆是哈哈一笑,出口的话更是鄙夷不堪:“陆大人说的是落水狗吗?”
“我看就是了。”旁边有人附和道。
“你还别说,这陈国的一群残兵败将还真是生动的阐释了落水狗是个什么样的。”
“没错,尤其是这老头。你们是没看到他刚才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现在死到临头了倒是不忘端起架子了,还真是可笑。”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句句就如同软刀子似的不忘往靖远候的心坎上戳。
靖远候本来还能够维持着风度,到了后来脸色直接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别提多精彩了。
“姓陆的,你别欺人太甚!”
靖远候气的嘴唇哆嗦,最后却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陆庞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陆某从头到尾可从没有说过,堂堂的靖远候半句的不是,相反,刚刚在场的众人可都听到了,是你一开始对陆某出言不逊,我的这些属下这才会出口反击的。”
“不过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堂堂的陈国靖远候竟也有跟长舌妇一般无二的本事。”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他别的不是,只会嚼舌根,靖远候被陆庞的一句话给堵的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看着对方那张笑眯眯的脸,恨不得上去将那小子给揍趴下。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陆庞你以为凭借着这些人手就能将老夫留下了吗?”靖远候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看着陆庞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老家伙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陆庞本能的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不过来不及多想,就听靖远候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别忘了。老夫之前的几十年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
话音落下,陆庞就见不远处的地方又多出了一队人马,而且人数还不少,那些人只要不是瞎子都是够看出来是陈国一方的。
陆庞这时候那还能不明白,看来打从发现自己这一些人追上来时,对面的老家伙就已经暗中叫人去请援兵了,不然哪会这般的凑巧。
也怪他自己大意了,之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是一帆风顺的,如此下来倒是小看了战争的残酷性,不过好在眼下意识到也为时不晚。
“撤军。”陆庞看了看那些前来支援的军队,很快就下定了决策。
太子只是想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而已,眼下这老家伙损失惨重,也算是达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他没有必要为了逞一时之气,将自己人的命往上填,反正收拾这么一帮残兵败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他不急于一朝一夕。
看着来去匆匆如潮水的敌方将士终于消失在了远方,靖远候完全没有上去追赶的意思,只因为自己的手下神色慌张的来到了自己的跟前禀报道:“大人,兄弟们死伤惨重,还有我们的粮草也大半被他们给烧毁了。”
靖远候就像是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雄狮,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面容不善的看向来人,开口道:“你说什么?你们都是木头吗?不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啊!”
那士兵虽然已经事先做好了心里准备,不过对上他的目光还是瑟缩了一下,很快低下了头,不敢再跟他的眼神有任何的接触。
“老子问你话呢!”靖远候显然被气的不轻,连一贯保持的很好的涵养都被抛诸脑后了。
士兵一点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心脏瑟瑟发抖,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之前大瀚那边突然发动攻击,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的队伍上,没有发现有人悄悄潜了进来,这才导致的粮仓着火。”
他顿了一下,偷偷瞄了靖远候一眼,见他唇角紧抿,又很快低下了头,有些艰难的又开口说了一句:“眼下虽然经过了一番抢救,不过剩余的粮食也只够我们半月的口粮了。”
靖远候胸口上下起伏了好一阵,这才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一句:“陆!庞!还真是好样的。”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了粮草的支撑,靖远候的这支军队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击溃它简直就易如反掌。
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陆庞这才会走的毫不拖泥带水,一点留恋都没有。
靖远候回到自己的大营之中,看着满目疮痍的军营,只觉得心都在流血,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回到大帐之中,快笔疾书写好了一封密信,用蜜蜡封好了封口,这才将自己的亲信叫到自己跟前。
“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到太子的手里。”
亲信接过信封,面色严峻的道:“属下一定完成大人的使命。”
“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中。”看着人转身就要出门,靖远候不由又嘱咐了几句。
看着他肃穆的神色,亲信也知道这一次的通信恐怕事关重大,连忙保证道:“大人放心,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在一定保证人在信在,人亡信毁。”
“好。”靖远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究是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