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所有都将注意力投放在这一方战场的时候,一匹战马踏着夜色向着陈国的都城疾驰而去。
三日之后,陈江城从神色疲惫的战士手中接过了这封密信时,脸上的意外之色却是半点都不加掩饰,“你说这是靖远候特意交代给本殿下的?“
”是的,兹事体大,侯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的亲手将信交到您的手才可,小的这才日夜兼程将信送来。“
陈江成眉头皱起,就算不曾上过战场,此刻的他也已经察觉到了事情有变,不过看着来人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是让人先下去休息了一下。
回到账中,他将那封信在手中来回掂量一番,还是拿起了一旁的小刀,打开来看了一遍,不过随着目光下移,脸色也越加的不好看。
手中握着信的力道也是越来越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陈江成这才让人将送信的那人叫了上来。
经过了一番休息,那人早已经恢复了些许精气神,此时洗出了一身风尘,出现在陈江成跟前,拱手一礼。
“前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陈江成将人扶起来开口问道,虽然是疑问句,不过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而事实也确实跟他想的一般无二,从亲信口中得知前后经过的陈江成,也彻底对大瀚那一边失去了指望。
挥手让人下去之后,心中的怒气再也忍耐不住,随手就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个七七八八。
账营之外守夜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动静,侧转身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只当之前那些是自己的错觉。
睿王府中,顾承麟端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密报,眉头不禁扬了扬。
“王爷,边城那边两军已经交恶,接下来若是没有什么变故的话,狗咬狗的戏码定然也会轮番上演,总算是没有辜负王爷的王爷的一番筹划。”顾沂沉着的声音在书房之内响起,他低着头,眼神中的崇拜与炙热因为角度的问题,顾承麟并没有看到。
“眼下的情势看来确实对我们有利,不过战场之上的形势瞬息万变,本王爷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双方会如何收场,看来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顾承麟的目光从密报上挪开,刚毅的脸上看不出究竟是喜是非,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以那人的秉性也断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若是本王料想没错的话,再过不久,你我二人就算不愿,也会被人推到前方去的,你还有底下的人需谨记一刻都不能松懈。”
“放心吧王爷。该进行的操练,我们是一日都未曾落下,就等着重新上战场的那一天,到时候打的那些陈军闻风丧胆,看谁还敢与现在这般轻视您。”顾沂想到昔日顾承麟在沙场之上所向披靡的英姿,眼神中更是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顾承麟对于打战这种事情虽然早已经觉得稀松平常,不过见顾沂这般还是不由多嘱咐了两句道:“你也莫要托大,这次的战局可不比从前,其凶险也要大上许多,说不准一个不慎就是马革裹尸的地步,本王不想看到太多的伤亡。”
顾沂知道顾承麟表面上虽然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话语中的担心却是一点都不掺假的,顾沂眸光动了动,最终也只是说道:“属下一定多加督促下面的人,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顾承麟淡淡应了一声,书房中又恢复了寂静,顾沂等了一会,见顾承麟并没有别的事情吩咐下来,虽然有心留下来多待一会,不过眼下也不能跟根柱子似的杵在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的退了下去。
“王爷,苏相爷上门来了。”过了有一会儿,顾琮的声音从门口在传了进来。
顾承麟回过神来,见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也并没有多少意外,让人将苏木请了进来。
“你看起来怎么不高兴?”苏木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由开口道。
顾承麟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本王为什么要高兴?”
谁不知道他堂堂战王爷被陈国埋伏在身边的一个探子给耍的团团转,眼下不仅手中的军权大半落入了太子的手中,在民间的威望更是一落千丈。
这接连的几件事,只要不是没有脑子的人,都应该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才是。
“少在我面前装蒜,我就不信边城的事情你不知道。”苏木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顾承麟这个老古板就喜欢在他面前装傻充愣,不过他也不是好忽悠的。
顾承麟连太子那个家伙暗中跟陈国勾勾搭搭的都能够查出些许的线索来,眼下就是一些战场上的情报又岂会没有听说,说出去谁都不可能信。
“你给我说句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在暗中搞的鬼?”苏木将顾承麟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由又追问了一句。
顾承麟眉头挑了挑,不置可否的反问道:“本王在你心中就是那些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的奸诈小人吗?”
这个问题苏木倒是没有想过,听他提起,认真的看了他两眼,开口道:“虽然你看起来不像,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事情不是你做的。”
说完又意识到了好像哪里不对劲,苏木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看向从始自终都神色如常的某人,说道:“别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顾承麟倒是并没有打算刻意隐瞒苏木,沉思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开口道:“这个事情我虽然动了些许手脚,而且也不能够保证接下来会按照我们的预想进行,所以还得防范于未然才可。”
“果然是你,我就说那些不可能突然良心发现,幡然醒悟才是。”
苏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刻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他本身也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况且顾承麟做的这些也是他乐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