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苏的母亲为了楚苏的回来,给楚苏做了他最喜欢的菜,水煮牛肉,出自自己母亲的双手,怎么吃也吃不腻,或许是被辣椒呛到了,又或许是真情流露,楚苏一边吃,眼泪一边掉,他的妈妈看到他的眼泪,很是心疼,用着苍老的手掌,轻轻拂去泪,看到这样的母亲,楚苏尽量抑制着自己的眼泪。
“在学校受苦了吧。”她已经问了这句话很多次,在做菜以前一次,在吃饭以前,吃饭的时候,也问了许多次,她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在学校没有受苦,两年前,自己儿子似乎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的瘦,摸手的时候,仿佛摸到的是骨头包着一层皮。但是她是母亲,所有的事情都喜欢夸张化,就像是楚苏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白白胖胖,现在也不是瘦骨嶙峋。
楚苏没有嫌弃母亲的反复询问,而是不厌倦的认真回答:“没有,很多人都愿意帮助我,都是好人,我回来他们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母亲笑得很慈祥:“很好,很好,快吃,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楚苏的小碗里面,已经装满了很多的肉,而母亲父亲都坐在他的旁边,不断的给他夹菜,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饭去,楚苏满足他们的期待,就当是两年前迟来的道歉。
“吃完了,就休息一下,行李我帮你去整理,你带行李来了吗?”
楚苏这会才想起来,他的行李在宾馆,而他把行李放在宾馆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杀人案件,直到现在还没有破案,而他也要跟他的父母说,之前在案发的宾馆前,见到的人就是他们的儿子,而他们也确实没有看错人。
听完楚苏的讲述,惊讶已在楚苏的意料之中,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孩子在回家以后,还会牵扯着案件,而且还可能是震惊全国的案件。他把他所见到所听到的和他们的父母说,也在认真仔细的和他们说,他不是凶手,而自己出现在现场,只是无意之中的一件事,现在警察也派了一个人保护他,所以他不是很担心,会被杀人犯找到,而且那一天自己也带了帽子,穿了全身黑,说不定都没有看到脸,就跑了。
可他的父母还是不担心,一个劲的担心。
“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吧。”他说的很真切。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于言归的名字,他望了一眼还是在原来位置的钟表,算算自己在家里面也待了一个下午。
“谁啊?”母亲问。
“就是那个保护我的警察,我都没有告诉他,我回来的事情,现在估计担心我呢。”
“你和他……快接电话,他是警察,可以保护你。”
楚苏知道他的母亲没有说出来的话,在意是在意的,可是也不能现在就和父母说,他们见到自己回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再这个时候把氛围拉到冰点了。楚苏接过电话,打开了扩音器。
“喂,是我。”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那边的语气很着急,这两天,楚苏还是第一次见到于言归焦急的样子。他一直以为警察都会把着急藏在心里,然后面上装作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他为了安抚于言归:“没事没事,我没有出事,我回家了,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什么,你有家?”
“有,有。”
“地址在哪,我现在就过去,现在警局这边把你列作重点保护对象,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所以他才那么着急的吧。楚苏想。
楚苏用唇语问他的父母亲:我要和他说我们家的地址吗?
父母亲点点头,有警察过来保护自己的儿子,喝了而不为,只不过不知道这个警察是不是当初楚苏走了理由,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警察,他们也算是可以和这个人见面,然后仔细观察,他会不会真的对自己的儿子好。他们现在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儿子从遥远的地方回来,也就不在意儿子的性取向能够正常了,只要他儿子喜欢的人喜欢他就好。
“我家在幸福街超幸福小区三栋三楼。”
“这不是你住的宾馆的附近嘛,你是不是遭遇什么危险了,还是你一大把年纪离家出走。”
来就来嘛,还说那么废话,楚苏不耐烦对电话吼道:“快点,费什么话呀。”便把电话给挂掉了。
“爸妈,他有点话多,但是业务能力还是很好的。”楚苏尴尬笑笑。
“没事没事,他是警察吗,难免要问多一点,这样审问犯人才仔细。”
过了两年,父母似乎变得善解人意了许多,似乎每一步都在迁就楚苏。楚苏看着他们笑起来变得小小的眼睛,弯了起来,眼角还出现长长厚厚的皱纹。
“等一下他来了,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就问他,然后我就跟着他去宾馆把行李拿回来。”他顿了顿,转身指向身后的那一扇木门。“那还是我的房间吧。”
于言归看到对方挂了电话就坐上警车驾驶室,身后是一起巡逻了警察前辈,警局里面的人都叫他杨警,其实是因为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才这样叫的,不过,也有完全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直接叫他杨警的,在以前,破过几个案子的杨警,获得了很多奖励,可是颁奖的时候,喊的是杨警的全名,连杨警自己都是愣了好久才知道颁奖台上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其他人看到他上去领奖的时候,也才意识到,喊的就是他的全名,于是便会引起一番热烈的讨论,不过三天或者更少的时间过去之后,人们又开始叫起杨警,再慢慢的,也就又忘记了他的全名。现在他老了,也就没有破案获奖的机会了,更加不会有人叫他全名的机会了。
“杨警,领导为什么派你来?”
于言归倒完车之后,就开上了路。
“不知道。”杨警把话说得很颓废,一点生气也没有。他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身子也是瘫在作为上的,腰是软趴趴的样子,似乎永远不会直起来。
“杨警,其实也不一定需要你,我自己一个人就能保护他。”
“呵,年轻人。”后视镜里面的杨警,还是看着窗外,眼睛也还是半睁着,只不过,嘴角多了一丝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