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有什么吩咐？”
凌风到了。
“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你且在一边等等，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呢。”寒意特地将“重要”两个字咬的很重。
凌风瞬间会意，手摸上了剑柄。
不一会儿，刘本复到了。
“王爷，王妃，唤老奴何事啊？”
“刘管事，几日不见，可是发福了？”寒意开口道。
刘本复一愣，含糊地笑着，“没有，没有。”
“那么多油水下肚，当真没有发福么？”寒意喝一口茶，话里意有所指。
刘本复吓得俯首在地，“老奴没有贪墨……真的没有……”
“没有吃府里的，那府外的呢？你当真没有吃？”寒意问道。
刘本复今日就听说，王爷王妃收了仆从底册去查看，现在听到王妃这样问，就知道是自己那些受贿的事都暴露了，于是也不再狡辩，直接承认了。
“老奴罪该万死……老奴是一时被钱财迷了心窍，这才……”
“说吧，你都收了谁家的钱，王府里那些你通融进来的人，都是谁家派来的？”
刘本复摇头，“王妃，不是的，不是的。这些人不是谁派来的，只是……只是些可怜人家的好孩子，为了寻个好差事，这才……”
“可怜人家的好孩子？”闻劭霖反问他，“连籍贯来处都不敢明白写出来，这也是可怜人家的好孩子？”
刘本复说不出话来。
“总不会是些惯于偷盗的嫌犯，被你包庇起来了吧？这可是杀头的重罪。”闻劭霖吓唬他道。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他们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只是……”
“老实说吧，都有哪些府宅给了你好处，又送来了人，你一一老实交代。”寒意冷声道。
刘本复颤抖着，“这……老奴……老奴年纪大了，记不得了……”
他不是记不清，正相反，关于这些个事，他那里还有一个详细的账本呢。
只不过，他实在不敢说。
那些找上门来让他办事的人，非富即贵，他惹不起。
万一今日将他们供出来，以后他离开了王府，必然会受到他们的报复。
这事关生死，他不敢随便说。
闻劭霖和寒意当然也看出来他贪生怕死，恐惧报复，这才闭口不言。
于是闻劭霖使一个眼色，凌风立马上前去将刘本复押住。
“不肯说，不要紧，我这个大理寺卿也不是白当的，这些逼供的招数，我也学得精通。”闻劭霖故意道，“凌风，带他去大理寺地牢，把那些刑具都用上一遍，他肯定就会说了。”
“是，王爷。”凌风将跪在地上的刘本复拉扯起来，佯装要带他出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刘本复挣扎着，“老奴真的不记得了，饶了老奴吧！”
闻劭霖挥挥手，“吵死了，割了他的舌头。”
“是。”凌风拔出匕首，朝着刘本复的脸凑过去。
刘本复吓得左右躲闪，“我说，我说！我全都说！王爷饶命啊！”
寒意轻轻一笑。
闻劭霖这才道：“好了，先让他说。”
刘本复又跪到闻劭霖和寒意的面前，这才老实交代：“老奴房里，有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所以托老奴办事的人，以及他们给的银钱，还有他们托付老奴送进来的奴仆。”
“哦？”寒意淡淡道，“我这就让人去拿，如果你胆敢说一句假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不敢，老奴不敢，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只求王爷王妃开恩，免奴死罪。”
“吃里扒外，陷害主子，还敢求开恩？”寒意瞪他。
刘本复乖乖跪在那里不说话了。
寒意冷哼一声，叫来了桃枝，去他房里去寻那账本。
不一会儿，桃枝回来了，确实带回来一个薄薄的账册。
寒意拿过来，便遣她下去了。
她拿着账册跟闻劭霖一起看了起来。
闻劭霖记忆力极好，还记得他们之前挑出去的那些人都名字等等，他只粗略地翻一翻，就点点头，“就是这个。里面记录的人员也丝毫不差。”
寒意这才放心。
“王爷王妃饶命啊，老奴上有老下有小，也是为了糊口才会做下蠢事，求王爷王妃饶了老奴这一回。”刘本复求饶道。
寒意看着闻劭霖，等待他的答复。
闻劭霖也看向了寒意，一挑眉，“要杀了灭口么？”
刘本复听到，吓得瘫坐在地上，一时没有了哭声。
寒意抿抿嘴，其实真的要她杀人，她是做不来的，“依王爷看呢？”
“杀了永绝后患。”闻劭霖语气冰冷。
刘本复哀恸地哭着，脑袋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
寒意的笑容一闪而过。
她听得出，闻劭霖这话，是故意说给刘本复听的。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唱个白脸了。
“妾以为，刘管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王爷饶他一回。”寒意跟闻劭霖配合着。
“既然王妃都为他求情了，那……本王就放他这一回。不过，也只此一次，以后再有行差踏错，连同家眷一起处死。”闻劭霖道。
刘本复一听，感动地谢恩，“老奴谢王爷王妃不杀之恩，谢王爷王妃！”
寒意挥挥手，“凌风啊，带他下去吧。送到山庄去，以后让山庄管家仔细盯着，有什么异常，先斩后奏。”
刘本复心里咯噔一下，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磕头感恩。
凌风点点头，带了人下去。
……
“不打算把人送到远处去了？”闻劭霖问道。
“送到外地当然好，但是，不如在眼皮子底下踏实。”寒意一笑，“闻导演技可以啊，瞧把他给吓得。”
闻劭霖“哼”了一声，“他背弃主人，我这样吓唬吓唬他，已经够意思了。”
“哈哈，也是。”寒意拿起刘本复的那账册，“这个，怎么办？这里面的人，要怎么处理呢？”
“还是按照你之前的意思，碍事的赶出去，剩下的丢到山庄去。他们知道自己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应该会自己离开吧。”闻劭霖道，“如果我把这么多人全部都赶走，应该会很引人注目。”
寒意缓缓点头，“好吧。唉……真没想到，短短一年，就凭着刘本复一个人，就把王府蛀了个千疮百孔。”
“所以说啊，这一年，闻昭到底在干什么？跟你两个人你侬我侬？怎么会什么事都不管呢？”闻劭霖随口道。
寒意有些不好意思，“他倒也不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近一年来，朝堂上也是大事不断，比较混乱。他确实没有心思管理府宅。偏偏我呢，又是一个不管事的。”
闻劭霖听出她有些自责，连忙道：“算了，反正这事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就别想了。”
“嗯。”寒意沉默一阵，打算结束这个沉闷无趣的话题，于是道：“不如，今日我带你出去在京都逛一遍，怎么样？”
“这么突然？”闻劭霖不禁一笑，“府里的事……不需要我们继续解决了么？”
寒意耸耸肩，“不是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吗。而且，刚才你也说了，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搞得影响太大，对我们也不利啊。所以，不如暂且放一放。”
闻劭霖以为是她耐不住性子继续留在府里做这些无趣的事，于是答应了，“也好，那我们就出去逛一逛。”
“先说好了，可不是我爱玩，我也是因为你初来乍到，对这里不太了解，所以想要带着你去四处看看。”
“其实我很了解——”
“好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了。”寒意以为他是碍于面子不好承认，于是打断他的话，“你呢，就去换衣服吧，稍后，我们两个，再加上凌风，一起出发。”
闻劭霖一愣，“还有凌风？我们两个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带上凌风呢？”
“你傻呀，我们两个都不会武，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什么办？凌风他是侍卫啊，换到现代来说，就是保镖的啊。怎么能不带他呢。”
闻劭霖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去可能会更……更方便一点。万一我们说些什么关于穿越的事，也不会被人听到。不过，叫他一起也好，安全。”
“对啊。”寒意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会骑马么？”
他点头，“嗯，会。怎么，要骑马出去么？那也好，这样便捷一些。”
“你会？”寒意真的是惊讶不已。
闻劭霖再一次确认般地点点头，“会。”
“不是……你一个现代人，是怎么会骑马的？”寒意不理解。
他浅浅一笑，“上学的时候学过马术。”
寒意抿抿嘴。
差点忘了，闻劭霖是豪门出身，学个什么马术纯属正常……
是她浅薄了。
“所以……要骑马出去么？”闻劭霖又笑着问道。
“不，我要坐马车。”寒意倔强道。
本来还打算教他骑马的呢，没想到自己差点班门弄斧……
寒意又尴尬又不痛快，“我喜欢坐马车。”
“好。”闻劭霖笑道，他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