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书房。
魏王正站在一边,看着凌风给闻昭上药。
“我说,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上药?”魏王打趣道。
闻昭被药散刺痛,呲牙咧嘴,“嘶……这不是假装议事么,怕她知道呀。五哥你就取笑我吧。”
“你要是怕她知道,就该跟着老六去安京拜祭。身上有伤怕人知道,可不是要远远躲出去才最安全。”
闻昭边缠着绷带,边轻哼一声,“五哥这不是开玩笑么,我头一天成婚,第二天就去安京?我可舍不得依衣。”
“如今这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便好么?”魏王笑道。
绑带缠好,闻昭穿起衣服,“我在自己家中,有什么偷摸鬼祟的。五哥你可别说漏嘴了。”
魏王哼笑一声,“我又不是老六,哪那么容易说漏嘴呢。”
“那就好。”
“这才一日,往后相处着,她早晚会发现的。”魏王摆摆手,“我走了,这给你打掩护也差不多了。”
“凌风,去送送魏王。”
“是。”
书房门打开又关上。
闻昭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了,他还在外袍上熏了香,就是为了掩盖药散的味道的。
“依衣不会知道的……”闻昭低头上下打量一下,很有自信地自言自语道。
……
他回到主屋时候,寒意正在沐浴。
他往前走着的脚步一停,目光往隔间的屏风上瞟一眼,又老实地坐在书案边。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魏王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谈么?”寒意的声音自屏风后传过来。
闻昭喝一口热茶,“嗯,说六哥去安京的事呢。”
这事寒意也听说了,闻明要代替皇家回去安京去祭拜先祖。
“六哥是今日启程?”她问。
“嗯,今早见过面,我们进宫后,他便走了。”
寒意应一声,“这样啊。可原本不是说要让五哥回去么?”
“五哥想在家里守着嫂嫂和孩子,所以六哥这个未婚的便去了。”闻昭解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寒意很快出浴,穿了中衣出来。
兰叶也铺好了床。
丫鬟们收拾了浴桶,便都退下了。
寒意坐在妆台前擦拭着头发。
闻昭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布巾,“我来吧。”
寒意笑着松开手,无意一嗅,“你身上怎么熏了这么重的香啊?”
“啊,我……”闻昭有些惊慌无措,“是凌风把我的衣服放在书房的熏笼上了,这才沾染了香气。”
寒意没有在意,“等春尽了,立储的旨意差不多就该下来了,最近,朝堂可有什么变动吗?”
闻昭摇头,“没有,一切都好。”
寒意抬眸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感觉他似乎是在敷衍自己。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闻昭回答。
寒意仔细盯着镜中的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得这么认真,你家夫君便这么好看么?”闻昭厚着脸皮道。
寒意叹息一声,摇摇头。
还以为他转性了呢,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好了。”寒意说着拿过他手里的帕子,“差不多了。”
他拿起梳子为她梳头。
“依衣,你在写什么呢?”闻昭问道。
方才他在书案前坐着,看到桌上放着她写的满满的几页纸,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画,也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
寒意看他的目光向书案投去,便明白他所指,“哦,你说那个啊,那是我根据之前的梦境写下的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说不定对你们有帮助。”她起身,“我拿来跟你讲一下。”
“先别了。”闻昭拉住她。
“嗯?”
“我们该歇息了。”闻昭笑着。
歇息……
寒意脸颊染红,“哦,好。”
她乖乖走去床帐,躺在里侧,又拉下一半的帐子。
闻昭脱掉外衣也躺过去,凑近她抱住她。埋首在她颈侧,呼吸着她的气息。
寒意总算是知道了,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
有了这样的预感后,她反而是放松下来。
其实她自己对那些事也是有一些抵触的。
她很喜欢闻昭,很喜欢。
可是却并不想与这个世界有过多过深的纠缠。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转瞬即逝的。
就算她肯为了闻昭留下来,故事结束后,闻昭也会消失。
羁绊太深,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
“在想什么?”闻昭在她耳边轻声问。
“没什么。”她答,“就是觉得……”
她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反而是转过头去抱着闻昭,在他怀里撒个娇,“你就这样抱着我睡好不好?”
“好。”闻昭乐意至极。
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慢慢地拍着她的背,想要哄她入睡。
寒意的手无意间从他背上滑到他腰间,稍一停顿。
她察觉了异样。
他的腰腹那里仿佛隔着多层布料那般的触感,让她很疑惑。
小手顺着衣襟下伸入,还没触到他的腰,便被闻昭隔着中衣抓住。
他坏笑,“你干什么?”
“你衣服里是什么?”寒意抬眸望着他。
“哪有什么。”闻昭把她的手从中衣里拉出来,“别胡闹,快睡吧。”
寒意皱起眉,“真的有东西……”
“没有。睡觉。”
寒意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神色,忽然就有了胆量,一手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遮挡,一手解开了他的中衣。
闻昭躲避,“依衣,别——”
被子掀开,寒意坐起身,朝着他身上看去,中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紧实的臂膀,腰腹露出来,腰上,缠着绷带。
“你又受伤了?!”寒意瞪他。
闻昭动作慢吞吞地系好衣服,底气不足,“小伤……”
“到底怎么弄的?”她严肃道。
“就是我们大婚前一天,我和五哥找到了那个人的踪迹,于是去堵截。后来打起来,就不小心挨了他一剑……”
寒意一听就气坏了,“大婚前受了伤,你还坚持继续婚礼,还喝了那么多酒,还……还抱着我走路?”
伤口能好就奇了怪了。
“真没事儿,小伤。不怎么出血了,方才凌风又上过药了,真的……”闻昭低着头。
寒意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心疼他的,“大夫看过了?”
闻昭点点头。
“以后不要强出头……”寒意挪到他身前,为他整理好衣服,“连自己都照看不好。睡吧。”
闻昭捂着自己的腰慢慢躺下,“嘿嘿,其实不只是我受了伤,那个人的伤更重,我还是胜他一筹的。”
寒意拉下来另一半的帐子,躺下,“逞能。”
“真的,你夫君我还是很厉害的。”闻昭贴过去,“你不信?”
“我信……”寒意懒懒地应一句。
闻昭搂着她,轻吻着她的颈侧和肩头,“等我伤好了一定补偿你。”
“补偿什么?”寒意问。
她记得他昨天也说过这样的话。
“洞房花烛呀。”
寒意翻个白眼,“不用,省了吧。”
“啊?”闻昭迷茫,“你生气了?”
寒意背对着他,失笑,却也懒得理他。
“真生气了?”闻昭支起上身认真看着她,“你若是想要,我现在也可以的。”
“胡说什么。”寒意轻推他一下,又怕扯到他伤口,所以不敢太用力,“我可没那个意思,睡觉吧。”
闻昭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松一口气,“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
女孩子嘛,肯定都期待着洞房花烛夜,可是他们却是那样和衣而睡的,这跟独守空房有什么差别啊?
闻昭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合适。
“我是真的不在意这事,你别说了,快睡吧。”寒意柔声道。
“我家夫人最善解人意最体贴了。”闻昭在她脸颊轻啄一下,推推她,“你转过来嘛。”
寒意无奈,身子一动,刚转过来,就被他吻住了嘴唇。
这一吻带着温柔和些许别样的情绪。
她没有拒绝,微微顺从地轻启唇瓣。
闻昭感觉到她的迎合,心里激动,大手揉捏着她的腰,身体越贴越紧。
寒意渐渐不能呼吸,“唔……”
他慢慢松开她,幽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
寒意呼吸着,抬手轻碰一下自己的唇瓣,只感觉那里热辣辣的,微肿着,她的手抵在他肩头推一下,“别乱来……”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这怎么能是乱来呢。”闻昭的声音低哑,他亲吻着她的唇、下巴、颈项。
她感觉他微微拉开一些她的衣领,在露出的肌肤上落下一吻。
她身上一阵酥麻,脸红透了,“你……”
他又浅浅地吻几下,终于停住,“好了,不逗你了。我们睡觉。”
被子又盖上来,那双手从她肩头挪到她的腰身,紧紧环住。
寒意只觉得心“砰砰”地跳。
这样还怎么睡得着啊?
她闭上眼睛,努力地让自己入睡。
“依衣。”
他忽然出声。
她睁开眼,“嗯?”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受伤了,更不会再让你担心。”他认真道。
寒意心里一动,“好。”
“依衣……”闻昭紧紧抱住她,一声又一声轻唤着她的名字。
“你能不能叫我‘意意’啊?就是你之前说的‘寒意’的那个‘意’字。”
“嗯?为什么?”他笑。
寒意:“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特别啊……”
“好,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