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轻推着身上的人。
他却纹丝不动。
她再推时，他却嫌她的手碍事，直接反擒到她身后去了。
寒意想要躲开，他的唇有些用力，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他舌尖描摹着她的唇瓣，探入她口中去勾着她的小舌。
他重重地吸吮，寒意感觉身子都软了，腰上酸麻。
“唔……”
她想要说话，想要张口呼吸，全被他堵住。
直到她真的没了力气，他终于放开她。
闻昭盯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泛起红晕的面颊，以及红肿的双唇，目光幽深，“你只看着我，只想着我便好。不要提别人的名字，不要想别人好不好？”
“是你……”寒意声音微颤，“闻劭霖就是你……”
闻昭惊住，“你说什么？”
“我说，闻劭霖就是你。”
虽然无法解释穿书和时空的问题，但是她也想跟闻昭说清楚，她没有喜欢别人，心里也没有想着别人。
“闻劭霖就是你，他是你的样子。你在我的梦里，是‘闻劭霖’这个名字。”她道。
闻昭明白了，笑意浮在面上，“真的？”
寒意点点头。
他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一下。
“你还不相信？”寒意被亲得有些懵。
“信，怎么不信。你不会骗我的。”闻昭很高兴。
能不高兴吗，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
怪不得凌风查遍了户籍，也没找到一个叫“闻劭霖”的人。
原来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就是他自己。
闻昭可是高兴坏了。
他的手指拂过寒意的微乱的鬓发、染红的眼尾，“你怎么忽然跟我解释这个？”
寒意眨眨眼，“就是不想让你再误会了……”
“以前怎么不说？”
她轻哼一声，“不想告诉你。”
“坏心眼的丫头……”闻昭俯在她颈项。
“唔……”寒意感觉颈间一痛，“你又咬我？”
闻昭哼笑，“活该……”
他的手伸到她腰间，寒意感觉腰里一松，就见他把腰带丢在一旁。
“你……”
“怎么，不嫌累赘？”
寒意不说话。
层层叠叠的婚服被他一件件剥下来，她的身上只留了一件大红的中衣。
他的手又伸向她的凤冠，发簪一拔，发冠松动，他轻而易举取了下来，散开了她的长发。
“你真美……”闻昭说着又亲吻她。
寒意紧张极了。
可是，亲吻之后，他却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只是这样俯身看着她。
寒意一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主动一点呢？
毕竟已经成婚了呀。
她的小手慢慢挪到他腰间，想要帮他解腰带。
可是她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明白，哪里会解男装的腰带呢。
于是，摸索中间，被闻昭一把抓住。
“乱摸什么呢？想干什么？”他坏笑着问。
“没……”寒意咬住下唇，有些尴尬。
闻昭凑近她，“男人可不能乱摸，知道了吗？”
寒意点点头。
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也不敢胡来，只好等闻昭来做下一步了。
可是他依旧没动，最后被她盯得心虚，慢慢在她耳边道：“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嗯？
什么？
为什么要补偿？
补偿什么？
寒意还没想明白，闻昭一把掀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睡吧。”边说，边在她肩膀轻拍，像是在哄小孩子。
这是……
就这样睡了？
寒意微瞪这双眼，“你……”
闻昭宽大的手掌遮住她的眼睛，“睡觉。”
寒意心里闪过很多想法。
闻昭他是不是不行啊？
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啊？
她哪里做错了？
他是不是也很紧张害怕啊？
这样想着，她的手指尖不自觉反复划过锦被。
“手老实点。”闻昭发现了，把她的手也藏进被子里。
寒意轻咳一声，转过身，背对着闻昭。
其实，就这样也很好，至少她不那么紧张了。
闻昭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乖乖睡觉。”
寒意倒也很想睡，可是肚子里忽然传出一阵“咕噜”声，让她顿时尴尬得无处逃。
她听见身后的闻昭轻笑出声，“我忘了，你今日可什么都没吃呢。我这就去厨房给你端饭菜来。”
“哎……不用，我——”寒意话还没说完，闻昭便已经出门去了。
她衣衫不整的，也不好追出去。
不一会儿，闻昭回来了。
提着一个食盒。
他放在桌上，打开来，是各式的小菜和点心，还有一小碗清淡的粥。
她起身来到桌前，闻昭忙给她披了件衣服，“当心着凉。”
“这里很暖和的。”她道，“比我的灵犀苑暖和多了。”
“嗯，主屋修了地龙。”
地龙？
闻昭看她那迷惑的神情，笑道：“你这个在安京长大的孩子竟然不知道地龙？就是火道。”
哦，她明白了。
现实世界时候，她也曾听说过，故宫地下修建有地龙，也就是火道。
“我知道的，只是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她道，“可是，京都这里似乎不大修这个啊？”
“是，京都比安京气候温暖，所以宫里也没有修。不过我看着你似乎很怕冷，于是就修了。”闻昭道。
寒意看着他，觉得他这人真是体贴。
“快吃饭啊。”
她在桌前坐下，“你呢？你喝了那么多酒，是不是也没有好好吃饭啊？一起吃吧。”
闻昭摆摆手，“我一整日都在宴上，还怕饿肚子么？”
话是这样说，可是他必定被一众兄弟朋友灌酒了，想来肯定胃不舒服的。
寒意把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分给他，“这些是给你的，反正我也吃不下那么多。”
闻昭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接过，“夫人给的，我一定要好好吃才行啊。”
寒意低头一笑，“谁是你夫人……”
“你如今可真的是我夫人了。”闻昭得意。
“快吃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寒意又分了几块点心给他。
两人其乐融融地吃过晚饭。
吃饱喝足，寒意终于困了。
闻昭搂着她一起躺在床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寒意渐渐入睡。
半晌，在确认她睡着之后，闻昭慢慢起身，走出主屋，去了隔壁的耳房。
凌风早已等在那里，他面前的桌上，是一瓶瓶的药散。
闻昭这才解开了婚服、中衣，露出腰腹。
他的腰上，缠着染血的纱布。
“这伤，又出血了。”凌风快速地拆了纱布，清理伤口的血迹，紧接着上药散、包扎，“王妃早晚会知道的。”
“你不说，她不会知道的。”闻昭随意说着，又似在威胁凌风。
凌风摇摇头，“夫妻之间，这样的伤怎么瞒得住啊。王爷难道以后每日都要像今天这样，等王妃睡了以后再处理伤口，然后歇息么？”
“有何不可？”
“王妃定会觉得奇怪的。”凌风包扎好了，又去收拾药瓶，“她早晚会发现的。”
闻昭慢慢把中衣穿好，“能瞒一日是一日。”
凌风摇摇头，“今日还喝了那么多酒，只怕这伤处很难好了。”
“今日大婚，我若是不喝，便说不过去了。”闻昭道。
“不是我说您，您眼看着要成婚了，非要去趟这浑水。这还好没有重伤，万一出了什么事，您让王妃怎么办？”
闻昭低着头，不说话。
“这以后做事，您还是要好好为王妃考虑呀。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我知道。”闻昭闷闷道。
凌风叹息，“昨天我说您不该去，您不听。结果呢？人没抓到，反倒受了伤，这洞房花烛您都过不了，何必呢。”
“行了，再啰嗦，让她知道了，看我不收拾你。”闻昭威胁道。
凌风叹口气，不说话了。
心里却想着：就算我不说，你们同床共枕的，王妃会察觉不到么？
闻昭回到主屋，脱了婚服，着中衣躺进被子里，怀抱着温香软玉，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他很想紧紧拥抱她，但是又担心扯到伤口。
他不敢贴她太近，怕衣服上药散的味道被她发现。
就这样欢喜着担忧着。
闻昭忽然想起他和寒依衣的初见。
那是三年前了。
他被罚去北地戍边，而她，正好从安京老家返回京都。
母妃和妹妹哭着送他去了遥川。
就在他们告别的时候，一辆马车远远停下，一个窈窕的身影下了车，款款而来。
他听见他的母妃轻声说，“是依衣啊。”
依衣，寒依衣。
是寒相国的独女。
是寒家上下宠得过头的女儿。
她虽然并未在京都生活，但是京都一直都不缺少关于她的传闻。
有人说她容貌秀丽，有吴家女儿的风姿。
有人说她善舞，京里流行的歌舞有几曲便是她自己编排的。
也有人说，她煞气重，所以克得她那未婚夫早早便没了。
他听说她正是为吴家的嫡长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守孝，这才拖了好几年，迟迟没有来京都。
可惜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探究她。
只是在她朝着他行礼的时候，匆匆点头回应。
后来，他便去了安京。
直到去年回来，在洪德寺才又见了她。
闻昭忽然很庆幸，庆幸他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遇见、相爱，并且终成眷属。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依衣，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走下去的，对不对？”他眼中倒映着安睡的玉人，满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