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
我的老公被车撞成了植物人,家公将他的私生子带回了家。
私生子夺走了属于老公的一切。
老公的氧气管被偷拔气绝而死,婆婆心灰意冷吞药自杀。
私生子霸占了我,我不堪受辱跳下了楼……
1
我猛得惊醒了过来,虚惊一场,是梦!
“嘀嘀嘀……”
耳边响着平稳仪器声。
躺在无菌室里面无血色的人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
我老公萧时安昨天下班回家在等红绿灯时,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当头撞上。
司机当场死亡,而后座上的时安受伤严重,医生宣布成植物人。
我与婆婆都不愿就此放弃,坚持要治疗。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萧时安,如今只得全身插着管靠着呼吸机生存。
呼吸机?
梦里的情景如同过山车一般在我脑海里过一遍,我竟感觉历历在目,真实得让我心惊。
是了,在医生宣布时安成植物人的时候,公公竟一脸阴沉地转身就走了。
到现在都没有再看见他。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做父亲的竟连人影都不见。
公公绝对有问题!
想到这,我忍不住看向旁边的沙发上失神坐着的婆婆。
婆婆她仿佛一夕间白了头发,想起梦里那个决然吞药的她,我的心一阵抽痛。
以往的不快恍如隔世,也似乎云淡风轻了。
我走上前去,“妈,你睡会吧!”
她迷茫地看着我:“阿娴!”
我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我,以往她都是连名带姓的唤我的。
“阿娴,我梦见安儿死了,我死了,你也死了……”她声音满是无助脆弱。
我心里一阵抽紧,一把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妈,不会的,时安不会死,您也不会死,我更不会死!我绝不会让这事发生!”
我坚定的说着,不管为什么我们会同样做一个梦,但我相信这个梦是个预警。
2
第二日,我便匆忙赶回家中。
果然,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大有鸠占鹊巢之势。
长相期文,一双倒三角的眼却让整张脸大打折扣,像极了一条毒蛇。
我看着他仰然像在自家地四处转悠打量,冷声问:“你是谁?”
他转过头来,三角眼闪过一抹惊艳,随既满脸笑容迎上来,“是嫂子吗?你好,我是时安的堂兄弟,叫汪子升!”
我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认那场梦是预警了,因为在梦里夺走一切的人也叫汪子升。
我冷哼了声:“时安是独子,哪有什么堂兄弟,你是从哪个洞里冒出来的?”
他面上一沉,阴狠之色一闪,转瞬又堆满了笑意:“嫂子,你这说得是哪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姓汪,时安姓萧,哪里来的一家人!”
汪子升面上难堪,满目阴沉。
“子升,你是我的亲侄子,不用外人来认可,这是毋庸置疑的!”公公从楼上走了下来,看我的眼神竟然是从未有过的硬气。
输人不输阵,我知道我不能在气势上弱了。
我不卑不亢地盯着公公,淡讽道:“是了,你们姓汪的外人何必要我的认可呢!但,爸,请你看清楚这里是萧宅,不是你们的汪家!”
他被我堵得一阵愕然,似乎是不相信一直敬着他的我会不留情面的堵他。
以前当他是公公,我敬着他。
如今他是来抢我老公东西的恶狼,我何必再给他脸面。
他抖着手指着我:“你,你……”
“我是萧陈氏,不用你提醒,这里是我家!”我冷冷地盯着他一个一个字宣示主权:“公公,别说时安还没死,就是婆婆她也还健在,还有我!这个萧家还轮不到姓汪的外人在这指手画脚的!”
他气歪了嘴:“你,你放肆!”
汪子升忙上前扶着他,满脸笑意地打着圆场,“叔叔,嫂子,是,是,我是外人,你们不要因为我这个外人伤了和气。”
“嫂子,叔叔因为时安的事急坏了身子,我,我这不是看这宅子没有自己人照顾叔叔,我就想着过来尽尽孝嘛!”
我讥讽冷笑,“你尽孝归尽孝,但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想在这住,就住一楼佣人房,不要让我看见你上二楼!”
“你,你反了,你……”
我也不理他们扭曲的嘴脸,兀自上楼了。
后背处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上,阴冷阴冷的。
我知道是汪子升。
我也不在意!
时安不在,我不强硬,就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但也不能真赶走他,一条毒蛇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他反咬,还不如放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安心。
3
下午,婆婆也回来了。
相比于昨晚上的秃糜无助,此刻的她却显得精神抖擞,气势逼人。
显然也是收拾了一番。
她淡淡地瞄了眼站在旁边的汪子升,问我:“阿娴,这是谁啊?新来的佣人?”
我装没看见公公与他的难看脸色,淡应了声:“嗯!”
婆婆也装不在意地随口一句:“家里的佣人够多了,怎么还请?算了,也不差这一碗饭。”
公公的脸憋得红通,却一句话都不敢应。
汪子升低垂着脸,面色更阴沉了。
我提了嘴:“妈,公司那边时安他不在,我怕会乱,明天我去公司?”
婆婆放下了茶盏,“嗯!也好,公司那边你去,毕竟没结婚前,你也是跟着时安干了几年。如果有拿捏不准的,你来找我!”
“好的,妈!”
公公听到这,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扯过汪子升,有些讨好着:“安阳啊,他是汪子升,那个,我大哥的儿子……”说到这的时候,他还睨了我一眼,满是警告。
我眼观鼻鼻观心。
“安阳啊!现在时安这个样子,公司你可得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啊!我这大侄子名校毕业,在高企做过几年,经验也丰富,不如也让他去公司试试?”
婆婆抬眼看着汪子升,“哦?你大哥的儿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汪子升忙讨好地上前唤了声:“婶婶,您好!我出国留学多年,您自然是不认识我的。”
婆婆不露声色转向我,“阿娴,你怎么看?”
我睨了他一眼,无所谓道:“那就当我的秘书吧!”
公公还想说什么?
“嗯,就这样吧!”婆婆一捶定音。
第二日,我便去了公司。
汪子升自然也跟着。
不仅跟着,那是又端茶又倒水的,把司机的活也干了,仰然就是我的一个佣人身份自居。
我照单全收,但他给我吃喝的东西我却并未沾一口。
公司里的事,有时安的秘书傅雷全全帮衬着,虽然我有点手忙脚乱,但好在也无大事,我也逐渐上手了。
公司里除了傅雷,并没人知道时安的事。
我只是对外宣称,时安去了趟国外,要一阵子才回来。
傅雷也知道汪子升的身份,也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汪子升低眉顺眼的,不争不抢就似一个透明人,默默地做着端茶倒水的工作。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防着他。
我知道,毒蛇都是等人失了设防,才伺机而动的。
4
今日事情不多,好不容易空闲了下来,我支开汪子升,去了医院。
我好几日没见时安了,想他了。
还未进门,我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背脊一麻,不堪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我长相妖艳,身材更是火辣。
就连那宽大的校服在我身上也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
为此,我从高中开始就被贴上了不安份的标签。
男同学看我的眼神永远带了点色彩,女同学是直接孤立我。
我变得越来越敏感、内向。
高二那年,宋苡洁转学过来,不同于我的妖艳,她长相清纯甜美,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和两个可爱的酒窝。
几乎一下子就将全班同学的好感收入囊中。
可她偏偏却喜欢跟着独来独往的我。
哪怕最开始我总冷眼相待,但她就是弃而不舍的。
渐渐的,内心孤独的我也接纳了她,将她视为最好的朋友,倾心相待。
为了让成绩中等的她能跟我上同一所大学,我没日没夜地为她补习。
好在她也上进,成绩突飞猛进,最后真的跟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上了大学,面对着更广阔诱惑的世界,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她喜欢漂亮的衣服、明牌的包包,更喜欢与人攀比。
普通家庭的她,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都不够她花,打零工的钱也不够她的一个包。
相比她的奢华,我却天天牛仔裤加宽大卫衣,我巴不得把自己包裹得严实。
只要他们别用异样的眼睛看我就行,可就是素面朝天的我依然让人侧目。
因为两人的生活方式天差地别,我与她也越来越疏远,一个月见面不到两次,每次她都是跟我要钱。
我却总记得那份曾经友谊,把钱给她,哪怕自己的生活因她变得拮据。
变故是发生在大三。
那天,她一改常态见面没跟我要钱,而是死命将我拉去了酒吧。
我被她灌了两杯酒后,就迷迷糊糊了。
我在酒店客房里醒来。
惊慌的我回了学校,却见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打开手机才知道,学校论坛上挂着我的不雅照片。
只见我脸颊红润眼神迷离的半躺在一个老男人身上。
就是这张照片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上,铺天盖地的难听的话语将我逼入了绝境。
学校也找我谈话,想让我退学。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打电话给她她不接,找她她不见我。
短短一个星期,我吃不下睡不着,我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救我的是时安,他在学校的论坛里陈清了,我那晚是被人下药了,他救了我,是他送我去酒店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时安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的话甚至比校长更有力度。
有了时安的印证,我的大学生涯又归于平静。
宋苡洁却又出现了,她质问我为什么认识萧时安,而她却不知道。
她希望我能介绍她与萧时安认识。
我也算是认清了她,从此也跟她断了这份廉价的友谊。
我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才治好了抑郁症。
5
也真是孽缘,我与她毕业后又不约而同地应聘到了萧氏集团。
彼时,我才知道时安是萧氏集团的总裁。
时安认出了我,并强烈表示对我有好感,他也对我展开了-系列的追求。
对他,我是感激的!
但他萧氏总裁的身份却让我避而远之。
反观宋苡洁却对时安趋之若鹜,茶里茶气地愣是插进我们之间。
我们三个上演了霸道总裁狗血剧情。
宋苡洁在我们之间不知道制造了多少误会,却也是这些误会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
结果也是我与时安走到了一起。
然而,我却知道婆婆一直都是喜欢宋苡洁的。
也因为宋苡洁,婆婆才会对我心有芥蒂,这几年对我从未有过好脸色。
我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聊得正欢的二人见我都是一愣,婆婆面上有些许尴尬。
宋苡洁在一闪而过的愣怔后,又荡起她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娴雅,你来啦!”
我扬起淡漠的笑容,随口一句:“宋苡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跟着你的男友出国了吗?”
我知道她在我跟时安在一起后,不甘示弱地也搭上了公司的一个客户走了。
果然,婆婆满面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宋苡洁也面色一尬,“前阵子也就出国去进修,哪有什么男朋友啊!”
她又满脸的委屈伤心,“娴雅,如今时安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又是她贯用的技俩,她这张装可怜可真的是能让人不设防啊!
可惜,我早看腻了!
我哈哈笑得嘲讽,“原谅你什么?原谅你为了钱将我迷晕送到老男人怀里,如果不是时安救了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被你坑得多惨。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啊!”
婆婆面色已然不郁。
宋苡洁眼神有些飘忽,“我,我可没做过,你别信口胡说。”
我冷冷一笑,也不再与她争辩,有些事点一下就行,说多了反而影响效果。
婆婆眯了眯眼,面上仍挂着笑却下逐客令了,“苡洁,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这,好,那阿姨我先回去了!”
“嗯!”
她悻悻然走了。
我转身走向病床边,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可是来看时安的,不想让她坏了心情。
我抚上他瘦削苍白的面容,“妈,不管你信不信我,宋苡洁这人无利不起早,她来不可能安有好心!”
婆婆还是不愿相信宋苡洁单纯的外表下的蛇蝎心肠,“应该不至于吧!”
我轻叹了声,转身面向她:“妈,时安现在这个样子,外面多少虎视眈眈的人盯着我们。我知道妈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但是妈,我跟你一样都是深爱着时安的人。”
仪器的嘀嘀声似乎急促了些,我转头又看向床上的人,时安是听得到的吧?
我又转头深深地看着婆婆:“妈,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们能不能摈弃前嫌?我不求别的,只求你信我!”
婆婆是萧氏集团的独生女,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的人,前有时安的姥爷也就是萧氏集团的前任总裁为她撑起一片天,姥爷过世后,又有时安。
可以说婆婆一辈子都是安逸的做着千金小姐,哪里见过人性的扭曲诡计。
唯一的出阁的事大概也只有公公这个赘婿吧!
所以我真的怕她在这关健时刻遭宋苡洁的挑拨,在背后捅我一刀。
婆婆被我看得有些悻悻然,“我并没有联系她,她是自己来的。”
我拧紧了眉头:“那她怎会知道的?时安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除非……”
婆婆也想到了面色一紧,“你是说,她与汪子升是一伙的?”
我冷哼了声:“也好,都在眼皮子底下了,省得我天天提防着他们。”
婆婆有些慌了,“这,这都怪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妈,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解决的!”
婆婆低垂下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有着孩童般的无助,“阿娴,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妈,怎么会呢?有你在这守着时安,我才能安心的在外面与他们斗。”我拍了拍她的手,轻笑着:“妈,你现在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阿娴!”
我拉着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笑柔了眼:“妈,你要当奶奶了!”
“阿娴?”她的双眼从惊愣到惊喜,“真的?”
仪器的嘀嘀声果然是更响了,时安他真的听得见!
“妈,为了时安还有宝宝,萧家一定不能倒!”
“嗯!”婆婆眼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如炬。
我知道婆婆的心总算是向着我了。
6
果然,第二天萧氏集团萧时安被车撞成植物人的事冲上了热搜,还配上了一张时安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的照片,高清的。
不用想,就是宋苡洁拍的。
我就不明白,明明公公也可以拍,为什么就要宋苡洁来拍呢?
还是宋以洁的投名状?
不过是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