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推门出去,看见门上印着永宁公主一人凄凉的背影,想起前世看到她那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一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公主真的是一个真性情的奇女子。”顾温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司徒邑,忍不住开口说道。
司徒邑嗯了一声。
“但是好人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他们,而且相对熙景来说,永宁公主更像是一个坏人,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利用权利让他看清了自己今后的命运,不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
顾温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司徒邑说的没有错,熙景在官场上一直都是一副小心隐忍的样子,初入官场的状元郎都是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只有他是一个例外。
沉默寡言不争不抢,像是一个随缘的修道者一样。
娶到了一国的公主,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驸马爷,已经将他的未来给定了样子,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永宁公主的爱太强势太浓烈了,一般的人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爱,毕竟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她没有资格把别人的生活同她的生活给全部绑在一起。”
司徒邑说着,突然掩面打了个哈欠:“快点休息一会儿吧,再磨蹭一下天都要亮了。”
顾温看着他眼圈下浓重的青黑色,心里涌起了一阵心疼,便乖巧地嗯了一声。
司徒邑让顾温躺在内侧,自己躺在外侧。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顾温的小身板也撑不住了,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她是被司徒邑给拍醒的,司徒邑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自己的脸。
才清醒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顾温打了几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接过了司徒邑递上的毛巾。
“朱岩派人传消息过来了,说刑部审问出了结果,叫我们去听。”
司徒邑在她手浸在水盆里的时候突然开口来了这一句,顾温手一抖,毛巾落在了水盆里,溅起了不少水花。
“这么快?”她问道。
没有想到刑部的效率高的吓人,这才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审问了出来。
但是朱岩居然肩他们和永宁公主一起旁听,顾温的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案件的真相恐怕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
到了刑部的时候,永宁公主已经坦然自若地坐在了里面,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底底下的青黑比他们两个还要浓重,顾温看到她的这个样子,便猜想她应该是昨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了。
“把人带上来。”朱岩的手一扬,便有人押着芸娘上来了。
芸娘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脚步已经虚浮得要让人把她给拎起来走路了。
顾温看到她的这个样子,便知道朱岩定是对她动用了一些特殊的刑罚。
“说吧。”朱岩面色冷漠地看着芸娘。
“熙景已经死了,被我杀的。”芸娘说着,表情漠然地注视着他们几个人。
永宁公主虽然之前被那个白衣男子给做过了心里预警,但是却没有想到心中最坏的念头乍然成了真,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有些瘫在了凳子上面,顾温赶紧走过去将她扶住了。
“为什么要杀熙景,他对你那么好?”永宁公主看着她问道,声音有些尖利,看起来就是一只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恶鬼一样。
“因为人总是自私的。”芸娘抬头看着她“我喜欢熙景,他也对我极好,但是他始终不是我的,他不同意将我当做偏房。”
司徒邑听到她这样说话,忍不住嗤笑了起来:“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你是一个唱戏的,同京城的贵人们纠缠不清,却还要痴心妄想熙景娶你为小妾,倘若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出来,永宁公主的面子在何处?”
芸娘用手捏着袖子,似乎被司徒邑的这番话给打击的不清,只能喃喃道:“不,他不喜欢公主,他喜欢的是我。”
“是你又怎么样?是谁规定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在一起了?而且你觉得熙景喜欢你,他表现出来的像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对你念念不舍吗?否则他为什么不像你所要求的一样将你给娶回府呢?”
顾温也被芸娘这种自私自利的言行举止给激怒了,她忽然站起来,帮着永宁公主说话。
“公主的确一开始做的不对,她强取豪夺,她用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胁迫熙景就范,但是你可以吗?你除了对着熙景提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以外还能做些什么?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就不要去想它,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吗?”
芸娘用手绞着自己的袖子,慌张地不看周围人的神色。
“就是因为这种理由所以你将熙景给杀掉了?”朱岩显然也觉得有些可笑。
“不,你们不会懂的,那种发现对方其实不是对你一心一意的感觉。”芸娘在他们的逼视之下,慌乱地摇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什么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杀人了。”顾温觉得人心真是可怕,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居然将对方杀死占为己有。
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有小腿高的檀木箱子走了进来,一股淡淡的尸臭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弥漫开来。
顾温心头一紧,看着那个箱子,这股气味太过于不详了,她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个檀木箱子里面之前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人,我们在芸娘的房间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朱岩看着那个箱子,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永宁公主说道:“公主,打不打开这个箱子?”
永宁公主看着这个箱子,摇了摇头:“等我缓过来,等一下再开。”
顾温看着这个箱子,这么小的箱子哪里能装下一个大人的身形,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芸娘将人给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