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司徒邑这话说完,顾温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司徒邑这是怕最后会牵连到自己,可是他又怎会知道,前世自己报错了恩,害的他英年早逝不说,最后更是不得好死。
这一世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他身边,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呢。
“公子,可是觉得我会成为你的累赘?”顾温这时微微颔首,小声问道。
司徒邑听后先是一愣,抬眼就看见她十分落寞的模样,这人连忙摇头,生怕顾温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我虽是一介女子,可好歹有一身医术在身,即便日后不在大理寺了,若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一天,我好歹也能在你身后支持你。”说着,顾温向前走了一步,十分亲昵的握着司徒邑的手。
“公子若生,我便生,若注定不得好死,我也绝不苟活。”顾温看着司徒邑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只是话未说完,司徒邑连忙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
屋内两个人含情脉脉,屋外正好听到一切的燕留痕却满脸落寞,尽管他此时侧过身去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两个人,可身后暧昧的气氛却让人不能忽视。
只见燕留痕此时微微颔首,眼中多了几分伤感,脸上也一改往日模样显得十分伤神,心中更是不知作何感想。
这时,不讳正好手上带着边陲传回的密信赶来,谁想到正好遇到眼前的一幕。
“世子。”不讳这时先是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个人,接着便将来信交给了燕留痕。
燕留痕见信上面画着红色的印记,当即变了脸色,未曾多想当着不讳的面就将信打开。
此时,内的两个人也察觉到了异样,不等二人过问,燕留痕便阴沉着脸匆忙离开了。顾温见了先是一愣,毫不知情燕留痕的火气来自何处。
然而,司徒邑的视线落在不讳的身上,见他脚上的鞋此时满是泥土,一看就知道定是数夜奔波才赶回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司徒邑这时突然冷冷问道。
听了这话顾温这次注意到身边的不讳。这人是燕留痕身边的亲信,可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曾见过他了,如今这人才刚露面燕留痕便阴沉着脸跑开了。
面对司徒邑的质问不为先是一愣,然而自己却说不了半个字。只见不讳这时深深对两个人行了礼,接着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想到此处,顾温和司徒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二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只见顾温这时微微点了点头,司徒邑紧紧握了下她的手,便带着远峰追出门去了。
看着司徒邑离开的背影,顾温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恐惧,她明白,能让燕留痕如此紧张的除了燕王怕是再没有别的原因了。
当司徒邑和远峰追出去时,燕留痕已经骑着快马出城去了,瞧着他此时决绝离开的背影,就连远峰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的一样。
然而,司徒邑这时手上的缰绳一紧,并没有要追出去的意思,远峰也只是静静候在一旁,二人亲眼看着燕留痕的身影渐行渐远。
当几人离开后,顾温便命连正清将所有的卷宗收好,以后也不打算再继续过问此事。
只是在整理的时候,脑海中满是方才看到的内容,还有心中始终困惑不已的谜团。
“苏语墨养在外室多年,身为嫡长女养在外室的还是第一人,苏家子嗣少,苏员外这么多年来当真不闻不问?”连正清这时一边整理手上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话音刚落,顾温当即意识到了什么,只见她这时先是一愣,错愕的看着连正清,接着又故作镇定的将手上的东西整理好,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道:“苏语墨这段时间可有出去过?”
“自从上次大人见过她后,从未见过她与什么人来往,看来这次的案子却是与她无关了。”连正清这时如实说道。
然而,听了这话顾温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寒意。
如同连正清所言,苏家的子嗣甚少,苏语墨又是嫡长女不可能不受重视,凭着之前的种种正好能证明这一点,当初自己带着人找上门时,苏员外对苏语墨甚是紧张,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忍心将她送出去养。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员外知道苏家以后不会太平,所以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牵扯其中,只是事到如今该不该牵扯的她都已经被牵扯进来,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将人接回来。
想到这里,顾温不禁眉头一紧,心中懊悔不已。想她办案这么多年,竟然险些被苏员外骗了去,或许从一开始苏家就和皇室有牵连,所以飞龙卫的慕寒与苏语墨才会如此熟络,苏家之前的麻烦飞龙卫出手相助,除了是皇帝想要保住皇家颜面,更多的怕是二人本来就有私交。
“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连正清这时一转过身正好看见顾温出神的样子,他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顾温这时将手上的东西塞给他,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们调查的方向就是对的,只是没有坚持下去罢了。”
连正清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顾温的话让人细思极恐,只是此时眼前人目光坚定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猜到此处后,顾温立刻让人暗中盯着苏员外,看看他这段时间频繁进出苏家,到底是去了何处,那万花楼中或许是真的有让他心动的女子,又或者万花楼本来就是个幌子。
然而,这次顾温却是打心里害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苏员外当真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要找的关键所在,这么长时间这人都隐藏的如此之深,怕是有些事情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透露过给他了。
眼下她只盼着是自己多想,又或者苏家只是皇权之下的棋子而已,或许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顾温这时转念一笑苦笑着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那苏员外如此胆小懦弱的一个人又能成什么事,喝酒取乐或许是一把好手,可其他的实在不敢恭维,想来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受人重用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