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冷哼了一声,怎么也不相信远峰的话。看着他想要扶自己,于是一把推开,冷冷地说:“走开,我才不需要你地帮助!”
这时,朱岩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远峰心中一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他,上前拱手道:“不知道尚书大人可有受伤?小的不才,手头里还有一些医治伤痛的药!”
“留个给黑风用吧!”朱岩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眼下侍卫受了伤,纵然心中有些气恼,也要了远峰送来的金创药,给黑风撒上。
只见黑风垂头丧气地给朱岩道歉:“大人,都是属下的错,害得您在这黄毛丫头和毛头小子面前被笑话,您放心这次远峰坑害我们的事情,我一定会记住!”
他不怒反笑,给黑风包扎完伤口以后,这才起身,重新打算入睡:“记住?只记住就行了吗?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以及此行的目的都要知道!我可不相信这些黑衣人会平白无故地找上司徒邑,你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
这时,黑风却异常紧张地关上了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扳指,小心翼翼地交在了朱岩的手上。
朱岩接过在烛火下仔细地观察着,冷不定发现在扳指的内部,有两个细小的字迹,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辨认成出是司徒两个字来。
经过一会儿苦苦的思索,朱岩突然笑了起来,将扳指拿在手中,笑着说道:“司徒邑啊司徒邑,竟然连你的家人都想置你于死地呢!”
黑风听了以后,大吃一惊,原来今晚的黑衣人竟然是司徒府派出来的,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黑风解决了这些刺客,至于这外边的血迹和尸体就不关他的事情了。远峰将这些黑衣人的尸体都悄悄地运用轻功搬到了不知名的乱坟岗上来。刘夏则吭吭哧哧地擦拭着地上和楼梯上的血迹。
幸而这些人来的时候,已经小心地用迷香都迷倒了。现在客栈内清醒的就只好她们四个人而已,朱岩是尚书大人,处理尸体这件事情肯定是指望不上他。那黑风又受了伤,更加不方便起来。余下来的远峰一个负责处理尸体,一个负责血迹。
当这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远峰和刘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连一句话都懒的说。
小小的刺杀无果之后,便悄声地销声匿迹。第二日的客栈又恢复生机,人声鼎沸起来。
朱岩再次看到司徒邑的时候,阴阳怪气地说:“司徒兄可真是养了一个好侍从。”
司徒邑不明所以,看他眼神儿和语气都不大对劲儿,但仍是接着说道:“朱岩兄谬赞了,远峰自小跟在我身边,大小事务面面俱到,的确是个好侍从!”
刘夏在身后偷偷地笑着,并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早上下楼吃饭的时候,客栈里的客人对昨夜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有昨晚值夜的伙计正被掌柜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刚端着手中的晚,连一口粥也没有喝到嘴里的时候,突然身后像是炸了锅一样,人们私下散开,一脸惶恐。
司徒邑坐在顾温的对面,看清楚了情形,立即站起身来,沉声道:“不好,出人命了!”
一位客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举杯向周围的朋友敬酒,却不想七窍流血,吓坏了众人,眨眼就一头栽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顾温立即上前,去检查那人的脖颈,已经没有脉搏的跳动,身上还是温热,刚刚死去不久。
“死人了,死人了?”掌柜的听闻,从后院着急慌忙地跑了过来。
看到司徒邑和朱岩等人站在一边,哭丧着脸说:“你们这些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快让开,待会儿县太爷来了,也好一探究竟!”
黑风看他如无礼,于是便上前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你若再上前一步,这刀剑可不长眼睛了!”
一旁的远峰见了,忍不住讥讽说:“你们家主子也是有身份的人,你这般毫无分寸,也不怕人见了笑话!”
黑风脸色一沉,怒视着远峰。
那客栈的掌柜的只是看这一行人衣服华美,听口音又是从京城了来的,方才事情紧急没有注意到。现在脸上换了衣服神色,讪笑拱手说:“是小的方才有眼无珠,得罪了几位贵人,还请贵人高抬贵手,毕竟这里出了人命,再闹起来,似乎不大好看!”
黑风在朱岩的示意下,放下手中的长剑。悄悄向掌柜的亮了一下腰牌,那掌柜的见了以后立即要跪,却被朱岩扶住了。
“我们是微服私访,不必多礼。恰好在你这里遇上了人命,又不能坐视不理,便上前查看!”朱岩声音很低,落在掌柜的耳中时,却犹如雷霆之势。
他忙不迭地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惊恐和敬畏,立即按照朱岩的吩咐,将大厅内的客人都隔离到了一边。
“司徒兄,你手下的顾温不是最擅长验尸吗?眼下正好需要她上前来!”朱岩的话虽然时对司徒邑所说,可眼睛却是看向顾温。
顾温看到司徒邑点头,这才又重新上前查看。
目测死去的客人是中毒而亡,可是着偌大的厅内,要说有人对他下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人多眼杂很容易被人发现。
面前的食物更是一一查验过,不可能被人下毒,不然与他同坐的人岂不是早已经也中毒了?
刘夏也没有闲着,在顾温验尸的时候,开始询问与他一同吃酒的朋友。
张东牛,三十五岁,是凉州城内东街杀猪卖肉的屠夫,家中一妻三子,为人性格豪爽,在坊间名声不错。
思来想去他也并没有什么仇人,可是当顾温检查他尸体的时候,在他胸前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于是便问:“他方才是否同人动手过?”
同行的朋友微微有些吃惊,点了点头,如实回答说:“正是,阿牛平时为人很好,只不过是最近听了一些传言,便去和东街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的打了一架。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我们才陪着他一起出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