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着张东牛是听说那卖胭脂水粉铺子的孙掌柜和自己的夫人有染，心中气不过，便去找了他理论。
别看着铺子的孙掌柜是卖胭脂水粉，身上却有点三脚猫的功夫，说是自小到弱冠之年被父亲送去了武馆学武。所以张东牛去找孙掌柜理论的时候，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反倒被孙掌柜占了上风，自己挨了一顿揍。
看着张东牛的体型，再看看孙掌柜的，顾温顿时明白了。
凉州城内的官吏大人，顾及朱岩的身份，每每审问堂下烦人的时候，都要看上他几眼，这才敢开口。
孙掌柜倒也坦然，承认了自己跟张东牛发生了争执，还拳脚相向。根据他的指认，却是用拳头打在了张东牛胸膛的位置。
看着他拳头的大小，在看了看他的六尺有余的身形，顾温怀疑张东牛之所以七窍流血是因为五脏六腑有破损。
“那照您这么说，这孙掌柜就是杀害张东牛的凶手了？”县令大人问道。
孙掌柜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说：“大人冤枉了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人都已经死了，仵作也都验出张东牛的死和你有关，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县令大人见案子已破，一脸轻松。
孙掌柜不停地叫冤：“大人，草民和张东牛的夫人真的没有奸情。不过她在我这里买过几盒胭脂水粉，我看她有些可怜，就少要来一两银子而已。”
顾温和刘夏立即听出苗头，于是反问：“孙掌柜，你说张东牛的夫人可怜？”
孙掌柜点了点头，这才说：“正是如此，那日张东牛的夫人来我铺子里买些女人家用的东西。正值淡季，铺子里人少，无意间看到她胳膊上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一脸忧心忡忡，愁眉不展。草民同她说话，也是眼神儿躲躲闪闪，似乎很是怕人。那张家夫人此后也来过几次，都是旧伤未愈，带着新伤，神色如同草民第一次见到她那般凄苦。”
县令大人一听，立即命人把张
公堂内还停放着张东牛的尸体，宋氏上来以后，二话不说趴在张东牛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奴家的汉子不过去吃酒，怎么眨眼间就躺在这里了呢？”宋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顾温见了都不免有所动容。
县令大人将事情的经过向宋氏陈述了一边，只见她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大人，奴家怎么会和孙掌柜有染？奴家一直恪守本分，不曾和外边的男子多说一句话。呜呜呜......奴家深知阿牛性子急躁，听不得旁人的挑拨。听闻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去上前理论。可是......他为什么就不相信奴家呢？如今白白失去了性命，你叫我们母子以后可怎么过活啊！”
孙掌柜见县令大人似乎已经准备定案，只好跪着来到宋氏面前，极力地辩解说：“宋夫人，您可要说句公道话啊！我虽然身上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可还不至于三拳两脚下去就要了张东牛的性命，他是东街的屠夫，杀猪卖肉没有力气怎么行呢？”
宋氏狠狠地看着孙掌柜，跟先前那个娇弱无比的小娘子完全不相同。
她指着孙掌柜，破口大骂道：“孙掌柜，你打死了阿牛，现在想要为自己开脱吗？奴家的汉子是比较强壮，可是谁又不知道你在东街是一霸！又有哪个人敢惹你呢，一点得罪了你不是被打的卧床不起数月，就是要配上一大笔的银子......现在你打死了人，竟然狡辩起来！”
那宋氏生的的确有几分姿色，想必孙掌柜给她算银子的时候少要了一两，也是为别有心思！
司徒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开口问道：“宋氏，这几日张东牛在家中都吃了些什么？”
宋氏一愣，眼中闪过错愕，仔细又看了司徒邑的神色，看他眼神儿清澈无比，想必也是随口一问。于是便放下心来，大声地禀报：“回大人的话，阿牛这几天有些咳嗽，让他去找大夫，他也不去看，所以奴家只好给他煮了一些甘草水，他喝了几天，觉得咳嗽好多了！奴家想着他这几日因为咳嗽也没好好吃饭，就做了一些家常便饭。”
司徒邑微微含笑，看着顾温，示意她站出来说话。
顾温走到了宋氏的面前，蹲下身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宋氏，你的手法很隐蔽，但是依然露出马脚。”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宋氏连连后退，当她的手碰到张东牛露出来的手指时候，脸上带着厌恶地赶紧甩开。虽然动作很迅速，可依然被顾温捕捉到了。
“宋夫人听不懂没有关系，听我慢慢说，您很快就会想起来的！”顾温猛地掀开了盖在张东牛脸上的白布，吓得宋氏尖叫一声。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氏，低声反问：“这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宋氏一脸心虚地摇摇头，强行解释：“奴家......奴家胆子很小，但并不是害怕阿牛，奴家是从来没见过死人！”
“按道理来说，正如同孙掌柜所说的那样，张东牛很强体壮，被人打上三拳两脚也不会失去性命。估计他临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夫人暗中下毒令他身体衰败，所以被孙掌柜打了几下就死了！”
顾温此言一出，令公堂上许多人都震惊了。
宋氏看顾温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当即也不再继续伪装下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自己的衣领。
只见她从脖子以下，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疤痕狰狞，叫人看了心惊。
“在你们眼里，张东牛是个热情好客的人，可是你们从来不知道他在晚上是怎么对待我的！怎么对待孩子的！呵呵呵......他如何对我也就罢了，反正我身为一个弱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认命。可是他张东牛一喝醉了酒，就开始随意打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