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南薰按了按眉心，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将思想回到五皇子身上。
“五皇子他不可能是那种想法，这之前我只跟他见过一面，那年他才十岁。”
仇天桀并不认可，“十岁怎么了？感情这种事，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我要是能早两年见到你，绝对就没二皇子什么事儿了。”
蔚南薰：“……”
吃完饭，仇天桀叫手下人拿来了关于镖局合本的契约，地址原本是个在建造的书局，他想做雕版印刷的经营，因为蔚南薰提了镖局，便临时更改了计划。
书局已经建造的差不多，这也就意味着，她签了这份契约，招贤纳士的工作，就可以开始进展了。
“我签蔚南薰的名字，你没意见吧？”
“不会。我了解你，你口头答应一下，比旁人画押盖章都管用。弄契约不过是正式点，再者留个纪念。”
蔚南薰奇怪的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可留纪念的？”用笔蘸了墨汁，去写自己的名字。
某奸商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品茶：“当然是等你上位之后，不在乎‘蔚南薰’这个身份了，我就可以拿着契约大肆宣扬，说国师大人曾经跟我合本过，还找我借过钱。这样的话，我们潜珑镖局，肯定会名声大噪的。”
蔚南薰：“……”好像被算计进去了。
蔚南薰很快写好名字，搁下笔。仇天桀放下茶杯，惊讶道，“你都不看看条款内容？不怕我骗你签卖身契？”
蔚南薰一抬眉毛，好笑道：“我怕什么，反正签下的是蔚南薰，要卖卖蔚南薰去，关我风泽笑什么事？”
仇天桀：“……”
这回蔚南薰找仇天桀，还是借他的场地。一间静室，以及叫他亲自帮着护法。仇天桀很聪明的早就将房间安排妥当，地面清的干干净净，只有一只小碗，一块绑带，还有一根毛笔摆放在屋子正中。
“咦，你还帮我准备了碗啊。”
蔚南薰蹲下身，拿起小碗端详，正准备跟仇天桀说谢谢，却听他悠悠开口：
“是啊，这边离我饭庄非常近，我就叫他们拿了杀鸡做血豆腐用的碗，这回容量大。”
杀鸡……做血豆腐……
蔚南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嘴角牵起笑容，抬脸问，“仇大帮主，我可以跟你打一架么？”
“不建议你这样做哦。”仇天桀在椅子上坐下，嗓音舒缓，隐有笑意，“毕竟你打不过我。再者，你现在似乎伤的很重。”
“……”
“不过，如果钱到位的话。我可以考虑站着不动。只是价格怕是有点高。”
“……”
她后悔跟这家伙合本了，请问契约可以撕毁吗？
蔚南薰做的事情跟上次一样，验五皇子是不是紫微命。今天五皇子割破手腕的时候，虽然大部分血液她都用来完成咒术了，但还是留了一些了。
当蔚南薰掏出染血的手帕时，仇天桀着实吓了一跳。惊道：“不喜欢人家就算了，你还捅人家一刀？”
“……我什么时候捅他的！明明是他自己割腕，还直接割动脉的好吧！”
仇天桀怔了一下，不敢置信：“你都把人逼到割腕的份儿上了？！”
“……”
那天原本的计划，是仇天桀领蔚南薰去镖局转一圈，看看建造上面有没有什么需求。但蔚南薰真觉得，再跟他待下去，自己就要被他气死了，于是验过夜玄烛的命格，蔚南薰就说，自己准备回去了。
结果跟想象中的一样，夜玄烛不是。
“你就准备这样走了？”
蔚南薰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站的太猛，头脑一阵眩晕，是仇天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男人声调低压不悦：“你就不怕晕在路上，被马车轧了都没人管你？”
那天跟江城动手牵动了伤势，然后在夜玄烛身上施术，给夜玄烛疗伤，今天给白芷溪展示玄力，都要动用玄力，然后这两天接连放血，使用大型咒术。现在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蔚南薰还在介怀仇天桀拿做血豆腐的碗给她的事，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就是这样，才要赶紧回家休息啊。”
仇天桀沉默了一下，道：“我送你吧。”
蔚南薰没有拒绝。
马车上，蔚南薰懒得遮掩倦容，就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脸色苍白的模样，叫仇天桀都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不会这样死了吧？”
“你不说话气我的话，兴许还能多活两年。”蔚南薰嗓音虚弱。
仇天桀：“你这样子，有药可医么？”
“基本没。”
好一阵沉默。蔚南薰闭眼靠在车厢上没有警觉，直到仇天桀的手探到她脖子上，才猛然惊醒，“你做什么？！”
仇天桀已经做回原位，沉声：“寒毒？”
“……”
“你的身体很冷。是你状态太差，压不住寒毒了吧？”
蔚南薰没精力跟他计较，狠狠剜了他一眼，仍靠在车厢上，有气无力，“是。”
“你怎么染上寒毒的？你怎么会染上寒毒？他们也坐视不管？！”
“仇大帮主，你好奇的也太多了吧。”
仇天桀没再说话。耳边只有车轮辘辘的响动，蔚南薰闭着眼睛，眼前全是当初染上寒毒的情形，她叹了口气，道：“简单些描述，为了帮夜玄朗争宠。”
她没睁眼，但能感受到对面男人情绪是极为震惊的，因为他好一阵子没说话。
半晌，低沉压抑的嗓音嗓音隔着面具，闷闷的传来：“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为他这样做。”
是啊，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他好像是要什么没什么。唯一她眷恋的，就是他看她的眼神。她能在他眼里看见自己，她能笃定的说，自己是他世界里的唯一。但后来是不能了。
蔚南薰轻轻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伤怎么办？就这样拖着？你总该有办法吧？”
“嗨，懒得折腾了，因为非常复杂麻烦。他说要帮我治伤，我觉着反正我平常不去跟人打架，没必要耗费人力物力。”
“……火灵珠应该管用。”
车速减慢停下，蔚南薰诧异的睁开眼，“你在想什么啊，那东西得多难做？做火灵珠的人力物力，我做点什么不好。”
仇天桀淡淡道：“我去给你找。”
“啥？”蔚南薰瞪大眼睛：“你没事吧！干嘛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又……”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车门被仇天桀推开。
“到地方了。你可以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