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铜镜被砸倒。
“哈哈！！！”
梁碧珺狞笑着，将所有能看见东西统统摔在地上。
不管是胭脂水粉，还是茶壶茶杯，能摔碎的就摔碎，摔不碎的就踩碎！
似乎只有无休止的破坏，耐能让她满足。
东西摔没了，她就拿旁边的丫鬟撒气。
抓着头发，一巴掌接一巴掌扇着。
赵悦欢几次想要劝阻，都没敢开口。
赵兴邦推门而入，看见屋内的情景，冷声道：“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住手？哈哈！你个小贱人，有人来救你了。他可是我夫君，刚才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没帮我说话。你个丫鬟而已，命倒是不错啊！”梁碧君笑的越发狰狞，手上更大！
丫鬟被打的口鼻流血，流着泪不敢吭声。
赵兴邦眉头更紧，吼道：“你拿一个下人撒什么气？有胆去找陆玉飞，去找那个割破你脸的女人报仇！”
梁碧珺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许久，她才缓缓点头道：“对！你说的很对！我要报仇，我要找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报仇.....”
她缓缓弯腰，捡起一块茶壶碎片。
脸上似又露出狞笑，接着猛然发力将碎片刺入丫鬟的脖子。
鲜血喷在梁碧珺脸上，她的笑声也接近疯狂：“对！报仇！我要报仇！！！”
丫鬟捂着脖子瘫软在地，到死眼中还透着惊恐。
月挂枝头。
陆玉飞回到家时，周妙晴已经站梧桐树下。
“你还没走？”陆玉飞有些奇怪。
周妙晴抿着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陆玉飞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沉吟片刻才说道：“你没有骗我！因为你也被人骗了。”
周妙晴诧异道：“你....都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玉飞轻轻一笑：“比你早不了多少！是你哥让你来杀我的，你哥又是粱碧珺的人。你没成功，梁碧珺和你哥才会来安城。所以最开始，是我猜错了。”
周妙晴低下头，算是默认。
陆玉飞又问道：“可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你既然不是丞相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周妙晴眼中带着笑意，柔声道：“隐龙军统领的名字，我自然听过。当时只是随口一诈而已，没想到你爽快承认了。”
陆玉飞苦笑。
又过片刻，他才说道：“既然如此，丞相也不会杀你。他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非要赶我走？”周妙晴眼中，已出现泪光。
陆玉飞摇头道：“我只是奇怪而已。”
周妙晴又低头不语。
陆玉飞见状，也没在开口。
他知道有些秘密听的人难受，说的人更难受。
特别是像周妙晴这种人，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该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
于是迈步朝李柔的屋子走去。
屋里还亮着灯。
他轻轻敲门，李柔就出现在面前。
陆玉飞沉吟道：“明天跟我去趟大牢。”
李柔点点头。
陆玉飞又道：“你不问问原因？”
李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不管什么原因，你一定都是为了我好。”
陆玉飞点头，转身朝自己屋子走去。
关门时，望见周妙晴依然站在树下，目光始终都落在自己身上。
今夜，西屋格外安静。
没了嬉笑声，陆玉飞反而觉得少了些什么。
隔天他起的很早。
李柔在灶房忙碌，周妙晴哄着两个孩子吃饭。
由于要带李柔去衙门，所以送孩子的事情就交给周妙晴。
周妙晴同样没问原因。
所有人做所有事，好像都是应该的一样。
这让陆玉飞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来到衙门，胡永年显得十分警惕：“这次又出了什么事？”
陆玉飞笑道：“想请胡大人帮个小忙。我想带李姑娘，去牢房看看庞龙安爷孙俩。”
胡永年明显松了一口气。
招呼来一名衙役，带两人去牢房。
陆玉飞临走前问道：“对了！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到胡公子？”
胡永年一脸无奈：“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徒弟。说是不放心，非要拉上子默去凌州买石头。”
陆玉飞抱歉的笑了笑。
到了牢房，他脸上笑意全无。
庞龙安和庞哲轩，已是囚服在身。
庞龙安毫无感情道：“你是来痛打落水狗？”
陆玉飞冷冷道：“你还算是条狗，但你这个好大孙，怕是连狗都不如。”
庞哲轩低着头，散乱的长发盖住了脸。
此刻却开口道：“我是不如狗，可也是被人逼的！要不是你，梁碧珺那个毒妇会找上门？”
庞龙安冷笑道：“你就不该来！我们都已经是快死的人，难道还会怕你？要是给我把刀，我现在就敢杀了你。”
陆玉飞叹了口气：“你们死不足惜！但死后呢？”
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忽然严肃。
“你小孙子现在还躺在义庄，就连棺材钱都是我出的！若是过段时间没人认领，义庄的掌柜就会把他扔出去。扔到荒郊野外，成为野狗们的盘中餐！”
庞龙安脸颊一抽，摇着头道：“不行....我小孙子已经够惨了...绝对不能让他这样....”
“你究竟要干什么！”庞哲轩怒吼着起身，牵动身上铁链，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陆玉飞面色平静：“告诉我李寡妇是怎么死的，你们的后事我包了！”
庞龙安突然笑道：“原来你是有求于我！好呀，你救我孙子出去，我就告诉你。”
陆玉飞眉宇间透着一丝厌恶，冷冷道：“做梦呢？认真想想，到底谁求谁！没了你们，我照样可以查出李寡妇的死因！但没了我，你们只能暴尸荒野！”
庞龙安笑声更响：“未必！有一件事，我若死了你永远都.....”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两个衙役走了过来。
“陆公子，胡大人有令，要提审这俩人。”
陆玉飞不悦的挑了挑眉梢：“偏偏在这个时候？”
衙役苦笑道：“胡大人脸色很难看，估计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陆玉飞不再多说，任凭衙役将人带走。
堂上，胡永年脸色确实相当难看。
通往街上的三道大门，也是紧紧关闭。
庞龙安爷孙俩刚被带过来，胡永年就起身喝道：“姓庞的，你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庞龙安跪在地上，毫无感情道：“大人，我已经是个要死的人，又怎会跟你过不去？”
胡永年抬脚踹在庞龙安脸上，恨恨道：“就因为你要死，所以想拉上本官垫背！”
庞龙安鼻血直流，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
一字字道：“大人，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胡永年横眉倒竖，“来人！给我把他孙子手指一根根掰断，牙齿一颗颗拔下来！我看他这个当爷的，是不是还这么嘴硬！”
庞哲轩立刻颤抖了起来。
庞龙安声音也有了起伏，紧张道：“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你还有脸问我？”胡永年被气笑了，“若不是你暗中指使庞家庄那些刁民，他们又怎会全部拒绝交粮？”
“什么！”庞龙安惊愕无比，“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胡永年冷笑道：“好！行刑！”
声落，堂内响起骨头断裂的声音。
庞哲轩两根手指被硬生生掰断，他刚惨叫一声，便晕死过去。
胡永年喝道：“浇水！醒了继续！”
“别别....”庞龙安心如刀绞，“大人...这件事着的与我无关。”
胡永年目光逼人，一字字道：“跟我斗？别以为你活不了多久，我就拿你没辙！”
很快，就有衙役提着一桶水进来。
庞龙安牙关颤了颤，突然冲陆玉飞说道：“你救救我孙子。若是答应，我就将李寡妇的事情说出来。”
胡永年目光如刀，看着陆玉飞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李柔也悄悄拉了拉陆玉飞劝道：“算了，我娘已经入土，还是不要再生事端。”
庞龙安闻言，赶紧道：“我知道是谁让陈海做的那些事！你这次回来，是想替媳妇报仇对不对？你只要救我孙子，我便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