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再快点!”
田学林坐在车厢内不停催促,巴不得离陆玉飞越远越好!
认错人虽然失望,但还不至于生气。
让他真正生气的是,这陆玉飞刁民一个,居然三番四次与自己孙子作对!
早知这样,今天在兵器铺就该用刀将他脑袋砍下来!
车更远。
张山从地上站起来,难以置信道:“真的走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那他来干嘛?”
陆玉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却已透出杀机。
田学林一言不发的离开,既证明自己刚才骗过了他,同时也证明以后田家对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忌惮。
接下来这位前郎中令,怕是要给孙子和曾孙子报仇了。
“姓陆的!我问你话呢!”张山突然大喊一声。
指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问道:“他来做什么!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陆玉飞刚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就听令一名家丁道:“姓田的八成就是路过。看这些村民跪在地上,便停下来看看。最后一看到张总管您,就知道是赵家的事情。不愿意插手,这才坐车离去。”
张山点着头,狞笑一点点浮现在脸上。
盯着陆玉飞道:“也就是说,你和姓田的没关系喽?刚才是扯虎皮,故意吓唬我是吧?”
“你说是就是!即便没有田学林,我也有办法收拾你。”陆玉飞笑道。
“赶紧滚蛋!耽误了秋收,你担得起责任吗?”张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然后便不再看他。
又重新面前村民,喝道:“半个时辰内!所有人将五斗新粮摆在我面前。少一两我打断一条胳膊!少二两我就砍一条腿!不论老幼,皆是如此!都听清楚了吗?”
陆玉飞淡淡道:“即便足数,你一个瞎子又怎能看到?”
张山冷着脸转过头:“你他娘没完没了是吧?让你滚,你最好....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
陆玉飞右手抓住张山的脑袋,拇指刚好扣在他眼窝里。
一边用力朝里按,一边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既然分不清新粮糟粮,那这双眼睛留着也没用!”
“啊!!!”
张山的声音诡异而扭曲,他五官也随着惨叫扭曲在一起。
身体尽量后仰,来抵消陆玉飞拇指上的压力。
陆玉飞冷冷道:“说!这些粮食,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个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张山喊声震天!
“你若伤了我,这些粮食都要烂在这里,这些村民用不了多久,也都要烂在这里!”
陆玉飞冷冷问道:“那要是杀了你呢?”
对于这种欺善怕恶之人,他从没手软过。
张山闻言,嗓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
不光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陆玉飞替他回答:“不说话,就是没什么差别了?”
“不....”
张山打心底感到一股恐惧。
眼球的压迫也到达极限,感觉随时都会爆掉。
他再也绷不住,改口道:“是我看错了!这些....这些都是新粮!我收。你放开我,我现在就收!”
陆玉飞松开手道:“不光要收粮!还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去衙门向胡永年解释清楚。”
张山脸色煞白,气喘如牛。
小心翼翼道:“我就是一个下人,还不配向县丞解释。倒不如带我回去向我家老爷转告一番,让他亲自去解释?”
“你威胁我?”陆玉飞笑道。
张山神情怨毒,一字字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做的任何事,都听公子和老爷的指示。”
陆玉飞点点头:“这些事都是赵兴邦让你干的?”
张山答非所问:“你应该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不管是老爷还是我家公子,都不会轻饶你。”
陆玉飞不屑一笑,完全没把这样的威胁放在眼里。
张山见状,气的哼了一声。
指了指村民:“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帮他们?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刁难。他们的粮食,也不会到县丞手里。这些粮只要一进赵家粮仓,就改姓赵了!到时候,谁还能分清粮食是从庞家庄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时收来的?”
陆玉飞眉头一皱:“赵家的人,就没一个要脸的?”
“你倒是要脸!可你这张脸,却不知害了多少人!”
张山话音未落,陆玉飞的巴掌已经到了脸上。
几个颗牙从张山嘴里飞了出来,陆玉飞趁他倒地之前,将衣领拽住冷冷道:“现在给我趴在地上,把粮食给我的一粒粒捡起来!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保证你会后悔。”
张山有气无力道:“我家公子....”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张山双颊肿起,口鼻耳中同时流出鲜血。
陆玉飞神色冷峻,对付这种狗腿子还是最原始的方法有效。
其他几名家丁见状,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陆玉飞见张山眼中还是带着怨毒,便又将手抬了起来。
张山眼中的怨毒,就在这一刻变成了恐惧。
紧张道:“我捡....我捡....”
陆玉飞随手将他扔在地上,一字字道:“像狗一样趴着!敢漏捡一粒粮食,你眼珠就再别想要了!”
张山只能照做,其他家丁也都乖乖趴了下来。
村民们见状并没有高兴,反而是一脸的惊恐。
站在最前方的陆天鹏,此刻脸已黑的跟锅底一样。
张山一边捡,一边用带着血沫子的嘴,嘟囔道:“我家公子....还有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秋风萧瑟,衙门的大门依然关着。
堂内却站着两个人。
赵悦欢用仅剩的一只手,拿出几张银票。
“这些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银票我已经派人送往凌州。你应该知道,我会给谁。”
胡永年接过,每张都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然后才道:“单凭这些银票,就说陆玉飞在暗中滋养匪患,这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赵悦欢摇头:“当然不止这些!还有庞祥兵器铺的走账流水!钱庄掌柜都已统算了出来。陆玉飞存的钱,根本不是一个小小兵器铺能赚到的。而他每月的开销又接近万两!胡大人,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明白.....”胡永年脸色有些青,“你是想说陆玉飞与天宝寨勾结,明面经商,暗中却做些盗抢的买卖。抢来的银子,再以庞祥兵器铺的名义存入钱庄?”
赵悦欢重重点头。
“不错!不然他哪来这么多钱?他家才几口人,需要每月开销万两?”
胡永年感觉手心开始冒汗,小心翼翼道:“赵公子,你将这些证据真的给了你舅舅?”
“那是自然!”赵悦欢眼中突然满是怨毒之色,“胡大人,令郎和陆玉飞的关系,不用我在多说了吧?若是你想渡过此劫,大可在我舅舅来之前,亲手杀了陆玉飞。”
“嘶!这.....”
胡永年刚开口,赵悦欢便抬手打断:“你也可以不杀!反正陆玉飞这次横竖都是死!”
他目光逐渐阴狠,语气也变得渗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胡家会不会被牵扯其中。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时间不多!我舅舅已经知道了陆玉飞伤了我娘,我相信他一看到这些证据,马上就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