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出鞘。
陆玉飞在微笑。
越是这样,梁远眼中的凶光就越盛!
田博达见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急忙喝道:“这里是郡尉府,你只要敢亮出兵刃,本官决不轻饶!”
声音不小,惊动了护院侍卫。
很快,宽敞的厅屋人满为患。
气氛也变得剑拔弩张。
刀还在缓缓出鞘。
田博达沉着脸道:“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你最好赶紧离开!这是我给已故的粱大人颜面。若你继续不知好歹,修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粱远不看他,只冷声回应:“只要为我义父报仇,我死又何妨?”
陆玉飞闻言,笑容又浓了几分。
似乎感觉这句话很可笑。
粱远被刺激的眼角肌肉颤抖不停。
厉喝道:“你觉得替父报仇很可笑?”
“我笑,是因为你傻!”陆玉飞表情挑衅,“就算田大人让你伤我,少府中候也不会同意!眼下赶紧像条狗一样离开!”
粱远诧异道:“杨天弘?他也是你的人?”
陆玉飞摇头道:“就说你傻吧?应该说我是他的人才对!”
田博达皱眉,制止道:“你说这些作甚?”
陆玉飞得意道:“当然是要让他明白,跟我斗会是怎样的下场!报仇?粱公子!我有郡尉和少府中候当靠山,你拿什么跟我斗?”
粱远表情变了又变!
没想到这才几日光景,所有事情全都变了。
原来的盟友,全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敌人的朋友。
“当.....”
他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艰难的转头,看向田博达:“他说的都是真的?”
田博达冷声道:“是真是假,你已经没必要知道!安葬完梁大人,赶紧离开凌州。”
陆玉飞冷笑道:“刀都拿不稳的废物,还不滚!”
梁远惨笑,神情说不出的绝望。
“人走茶凉....好好好...我走....”
他慢慢弯腰。
慢慢捡起刀。
每个动作,都显得无比颓废。
最后慢慢转过身。
就在此刻!
他绝望的双眸中,突然杀机大盛!
颓废的动作,变得迅捷无比。
刀出鞘!
带着呼呼风声,朝陆玉飞当头斩下。
动作快到周围侍卫没有丝毫反应。
陆玉飞讥讽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赞赏。
巧妙的后退一步,便避开了这一刀。
不过动作很小。
小到在别人眼中,他根本没动。
似乎是粱远判断错了距离,才一刀劈空。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田博达大喊一声:“将他拿下!”
瞬间,粱远便被制服在地!
田博达咬牙切齿道:“不知死活!给我押入大牢,好生伺候!”
梁远被人从立上拽起时,依然狠狠瞪着陆玉飞。
陆玉飞皱眉道:“田大人,这样怕是不妥。”
田博达不解:“有何不妥?”
陆玉飞笑了笑,附在田博达耳边,轻声道:“粱家人都是疯子!你要把他关起来,不知梁碧珺又会做出何事。依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好。免得耽误我们挣钱。”
田博达感觉颇有道理。
点着头道:“也罢!既然陆公子仁慈,本官就再给粱大人一个面子。梁远,这次我放了你,若是还敢闹事定不轻饶。”
“呸!”
梁远吐在田博达脸上。
骂道:“狗官!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义父惨死,你助纣为虐,我早晚要讨个公道。”
田博达在脸上一抹,恶心道:“不知死活!来人,让他站直了!”
“啪啪啪.....”
田博达抡起胳膊,左右开工不停的抽在粱远脸上。
陆玉飞趁机,看了眼一直坐在地上的胡子默。
胡子默正看的起劲。
感觉到陆玉飞的目光,便转过头,悄悄使了个眼色。
陆玉飞嘴角翘了翘。
看来胡子默已经明白自己的用意。
清脆的巴掌声还在继续。
田博达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看来是被梁远的口水,刺激的不轻。
陆玉飞只好劝道:“田大人,差不多就行了。杨老先生,还在等着我们呢。”
田博达这才停手,喘着粗气道:“本官今日就先给你点教训!若是在敢胡作非为,那就不是用手打你了!”
粱远边流着鼻血,边笑。
陆玉飞看在眼里,感觉像极了之前的梁碧珺。
田博达看着对方的笑容,也极为不适。
赶苍蝇似的摆摆手:“将他扔出府外!记住,此人以后不能在踏入郡尉府半步。”
梁远在冷笑中,被架了出去。
陆玉飞看着地上的胡子默问道:“胡大人,他该怎么处理?”
田博达不耐烦道:“先扔回大牢。”
陆玉飞又问:“之后呢?”
田博达一怔,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留着只怕会后患无穷。依我看,开始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
田博达张了张嘴,许久才道:“你是想让本官现在就杀了他?”
意外的还有胡子默。
他已经在心里,将陆玉飞骂了个遍。
若不是相信陆玉飞的为人,他几乎要认为这是想假戏真做,铲除自己这个情敌了。
陆玉飞笑道:“大人,你应该知道让他活着离开凌州,会是什么后果。可你同样不能将他关一辈子。”
田博达皱眉道:“只要他认罪,本官定就会....”
陆玉飞笑着打断:“他若是不认呢?”
田博达不由泛起了难。
胡子默突然骂道:“你个畜生,就这么盼着我死!你放心,我即便做了鬼,也定会缠着你不放!”
陆玉飞冷哼一声,催促:“大人,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田博达干笑两声。
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问道:“若我杀了他,你真的一点不心疼?”
陆玉飞笑了:“他又不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田大人!你休要中他的奸计!”胡子默急道,“一旦杀了我,就会落下把柄。此人卑鄙无耻,做事根本毫无原则!到时你就会被他要挟!”
田博达闻言,更加犹豫不决。
他当然希望陆玉飞越无耻越好。
可同时也要提防一些,免得被对方倒打一耙。
沉吟半晌,还是认为胡子默暂时杀不得。
摇着头道:“等本官走完过场,在砍了他也不迟。到时即便胡永年找上门,咱们也有话可说。”
陆玉飞闻言,已经完全放心下来。
只要田博达猜疑,胡子默便没了性命之忧。
忽然,田博达又道:“我不方便动手....不过陆公子,你好像无所谓。”
“你要干什么?”胡子默一惊。
陆玉飞微微一笑,也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
田博达快步出了厅屋。
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长刀。
递到陆玉飞面前,建议道:“若你真的担心,可以亲自动手。本官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胡子默脸色彻底变了,眼中惊慌更是掩饰不住。
他还不想死。
可陆玉飞若是不动手,以田博达的精明定会看出端倪。
之前的努力,也全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