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远惊疑不定:“你宁可砍了县丞的儿子,也不愿意动陆玉飞?”
田博达摇头,诚恳道:“本官只是按照大梁律法行事而已!姓胡的假公济私,本就有罪。至于陆玉飞....待本官查实了他的罪行,定也立斩不饶!”
他不等粱远再开口,便叫人将胡子默从牢里提了出来。
见胡子默一身囚服,粱远脸上的疑惑消了几分。
田博达一脸正气,掷地有声道:“梁公子,你若认为陆玉飞杀了你义父,那这个胡子默定脱不了干系!所以你现在砍了他,不光能报私仇,还能替大梁解决一个祸害!”
他双眼贼光闪烁。
只要粱远一刀砍下去,自己连善后的事情都省了。
胡子默这时,眼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见粱远的手,已经握住刀柄。
急忙开口道:“粱远!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找陆玉飞!事情是他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粱远听不出不对。
胡子默紧张道:“你义父是被陆玉飞害死的!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所以你要报仇就去找他!”
“你再说一遍!”粱远眼中喷火。
田博达脸上也透着意外,追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粱大人真是被陆玉飞害死的?”
胡子默脸上腾起一股恨意。
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我为何要说谎?我本拿他当朋友,结果他为了利益,处处坑我!我为何还要在帮他?”
田博达想到刚才牢房的情况,不由点点头道:“不错!是他不仁在先,你当然无需在帮他!可你说粱大人是陆玉飞害死的,可有证据?”
胡子默摇头:“此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又怎会留下证据?”
田博达为难:“空口无凭,你要本官如何相信?”
“我相信就够了。”粱远说完,转身就走。
田博达一怔,刚要开口,就听胡子默提醒道:“你若想去杀他,恐怕不易!还是请田大人出兵稳妥。”
田博达在心中思考一番。
有了胡子默的指正,要收拾陆玉飞太简单了。
可他现在并不想这样做。
至少在那批量生产良剑的技法弄明白前,他不想动陆玉飞。
便顺着胡子默的话茬道:“粱公子,此事现在已不是的私人恩怨,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让这祸害逃出凌州。”
粱远缓缓停下脚步,脸上透着挣扎的表情。
显然是报仇心切,又感觉力不从心。
胡子默又道:“陆玉飞做事确实很有手段,明面上是正人君子,骗过了很多人。实则就是一个见利忘义,两面三刀的小人!”
田博达面露鄙夷,心里却不胜欢喜。
若陆玉飞真是这种人,那绝对可以为自己所用。
强压心喜,不动声色问道:“本官还有一事不解。今早你与陆玉飞来我府上,询问石料的事情,究竟何意?”
“是陆玉飞看出那石头有些古怪,所以约我前来凌州,想要....”胡子默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田博达难以置信道:“莫非是想要敲本官的竹杠?”
胡子默点头:“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信了他的鬼话。”
田博达再也忍住,终于笑了出来。
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已。
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钱,便可以让陆玉飞替自己做任何事。
这种人根本不足为惧!
粱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田大人,你在笑什么?”
田博达发现,自己有些喜形于色了。
赶紧收敛笑容,解释道:“本官只是没想到,有人敢来敲我的竹杠而已。”
“那你更应该现在就派人,全城捉拿陆玉飞。”粱远态度坚决。
田博达闻言,又为难了起来。
正想着如何敷衍粱远,就见陆玉飞含笑走进厅屋。
粱远自然也看见了。
一怔之后,诧异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问的是田博达,回答的确是陆玉飞。
“我为何不能再这里?比起你粱公子,我与田大人的关系更加亲近。”
粱远又是一怔。
没等他反应过来,胡子默突然暴起:“姓陆的,你个无耻小人!我就是死,也要拉上......”
他话没说完,脖子以被陆玉飞掐住。
“胡兄,忘了我刚才的话?你该考虑的是早点认罪伏法,而不是想着拉谁垫背!此刻你敢在大喊大叫,我当着田大人的面弄死你!听清楚了吗?”
陆玉飞的话,让胡子默面露惊恐。
粱远则是更加诧异!
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玉飞松开胡子默,鄙夷一笑道:“粱公子如此聪慧,难道看不懂眼前的情况?”
粱远握着这刀鞘的手更紧。
手上的青筋也都根根暴起。
他能看懂,却不愿相信!
陆玉飞又冲田博达笑了笑:“田大人,在我看来这个粱公子要比胡子默更加麻烦。这个麻烦那不解决,我无法安心与你们合作。”
“合作.....”
粱远不信也不行了。
眼中怒火熊熊。
瞪着田博达,质问:“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对陆玉飞下手的原因?”
田博达淡淡一笑。
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在装下去了。
陆玉飞的价值,要比粱远大的多。
所以帮谁,压根不用考虑。
阴笑道:“我劝你从现在开始,离陆玉飞远点,免得惹火上身。本官可不想把你和梁大人一同下葬!”
“你.....”粱远身体开始颤抖,握刀的手更紧。
陆玉飞见状,笑的像极了得志小人。
阴阳怪气道:“依我看你还是别想着报仇了!还是拿着梁大人留下的钱财,离开凌州。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继续当公子哥。”
粱远从牙缝中挤出两字!
“休!想!”
陆玉飞不屑一笑。
摇头晃脑道:“你现在找我报仇,几乎等于自寻死路!”
他笑容一敛,加重语气:“只要我一句,你们粱家就会在凌州消失!所以千万别逼我!”
田博达见粱远,脸色已白到发青。
眼中的疯狂也若隐若现,赶忙干笑两声,打着圆场道:“粱大人已死,但你始终还要活下去的。何必紧咬这件事不放,引来灭门之祸?”
粱远听的明白,嘴角泛起冷笑。
盯着陆玉飞,嘴上却问:“田大人,看来若有必要,你真的会灭我粱家?”
田博达没吭气,算是默认。
陆玉飞眉梢一挑,问道:“还不走?”
粱远脚下动了。
不过是朝陆玉飞逼近。
田博达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粱远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陆玉飞:“我若现在杀了你呢?”
陆玉飞丝毫不惧,反问道:“以卵击石!你信不信一旦动手,最后死的只会是你?”
“我不信!”
梁远在陆玉飞身前站定。
陆玉飞笑容已冷,一字字道:“那就拔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