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百姓,惊呼着逃散。
胡永年喝道:“姓庞的!你要造反不成!”
庞龙安双眼血红,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我庞家都快断子绝孙了,我反不反又有什么区别?我一定要给小孙子报仇!”
庞哲轩手拿铁钳,吼道:“姓胡的,你做事不公,由不得我们!今日,我们就是要让他血溅当场,让他给我弟弟陪葬!”
陆玉飞轻轻一笑,反问道:“我若不死,庞公子怕是不能安心?”
“对!我们这么多人,见天谁都拦不住!”庞哲轩话刚出口,庞大虎已经挥着菜刀朝陆玉飞砍来。
陆玉飞轻松躲开,目光始终看着庞哲轩。
他刚才随口一诈,庞哲轩就心虚了。
显然那孩子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为了诬陷自己,连亲弟弟都能下手....
陆玉飞眼神一凛,人如出笼猛虎,朝庞哲轩冲了过去!
“我跟你拼了!”庞龙安也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斧头,此刻大吼着朝陆玉飞头上劈下!
“啪啪!”
两声清响,陆玉飞右手捏住庞哲轩脖子,右手攥住庞龙安手腕。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妄动。
场面突然变得僵持。
胡永年这才找到机会开口,冲衙役喊道:“快去通知守城军!!!”
接着又冷冷看着庞龙安:“造反是吧!我今天就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
“那陆玉飞呢?”庞龙安龇牙咧嘴,使了半天劲还是没能从陆玉飞手里挣脱。
胡永年沉声道:“陆公子,镇压你们这些暴徒,何罪之有?至于你孙子的事情,待本官查清后,也会给你个交代。不过那时,想必你已经入土。”
庞龙安闻言,脸色青的骇人。
粱碧珺眼中厉色一闪,叹了口气道:“胡大人,这次怕是我们都错了。”
胡永年看也不看她,冷声道:“是吗?你千万别说,这些刁民值得可怜!”
别的事情,他也许会碍于监御史的压力让步。
但当众叛乱,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将这些人阵法。
梁碧珺轻声道:“不是可怜....我只是想不通,陆玉飞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他本就来自庞家庄,就算在恨这些人,也不至于此!”
赵兴邦点了点头:“不错!若是出于仇恨,他现在就应该承认。只有承认,才能让庞家的人伤心痛苦。”
“嘶.....”胡永年忍不住回头,“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粱碧珺目中精光闪动:“要是我看的没错,这些人....这些事....都是演给我们看的。谁找谁报仇,都是借口。为的就是让着安城乱起来。”
赵兴邦沉吟道:“城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昨夜挨家挨户找人,千万不要被人障了眼睛。”
胡永年脑袋“嗡”的一下。
赵兴邦夫妇已经说的相当明确。
这些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拖住自己。
混入城中的土匪,这会儿又在哪?
他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赶紧对另一名衙役道:“快!再去通知守城军,让他们守在城墙上,没我的命令哪都不能去。”
赵兴邦闻言,笑着点点头:“大人,你总算反应过来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庄子的自相残杀,偏偏闹到安城。还有,我听说陆玉飞要什么锻造机?大批生产兵器?”
粱碧珺补充道:“土匪爱钱,不过他们的钱一般只用来买三样东西。马、酒、还有兵器。有了兵器,随时都可以攻城拔寨。”
胡永年冷汗更多,看着陆玉飞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陆玉飞压根没理他,目光始终看着庞哲轩。
庞哲轩身体已经开始发抖,脸上却泛着病态的红润。
陆玉飞的手太紧,让他每吸一口气,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我很轻松就能扭断你的脖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陆玉飞手上力气小了些。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说话的是粱碧珺,她好像生怕陆玉飞不敢动手似的。
庞龙安神情突然变得复杂至极。
既愤怒怨毒、又不甘惊恐。
想起那日在赵家,粱碧珺曾说陆玉飞不死,就要死更多的人。
他强忍着回头的冲动,现在自己死了一个孙子,另一个绝对不能再出事!
胡永年说自己带人谋反,他可以反驳,也可以反抗!
但梁碧君说自己谋反,他只能承认,唯一能做的也是拉陆玉飞垫背!
于是吼道:“你放了我孙子!我们已经都按你说做了,甚至连我小孙子的命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其他村民听的是莫名其妙,但谁都知道现在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
只能任由庞龙安道:“是不是要我们杀了胡县丞,你才满意?”
赵兴邦哈哈一笑:“胡大人,你可听见了?没想到你一向看重的人,其实一直把你当做草包。”
胡永年脸上阵青阵白。
恨不得当场把陆玉飞大卸八块,不过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冷声道:“亏我儿子还把你当朋友!说,那些土匪被你藏到哪去了?”
陆玉飞摇了摇头:“我昨晚已经告诉过你们。眼下应该先替这小孩子,替庞家庄这些老实的村民讨个公道。”
“公道....你死了...我们...就有公道了....”庞哲轩用尽全身起来,“大虎....动手.....”
“啊!给我死!”庞大虎暴喝一声,抡起菜刀朝陆玉飞后脑勺砍去。
陆玉飞双手抓着人,不便躲闪。
于是头也不回,抬脚一个后踹。
“砰!”
庞大虎整个人倒飞而出,砸翻几个小摊,才摔在地上。
其他村民本想一拥而上,见状全都吓得不敢动弹。
庞龙安眼见这些人伤不了陆玉飞,眼珠一转,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
待着哭腔道:“求你放过我们吧....以后庞家庄改姓陆,你想要多少钱要多少粮,尽管派人来取。”
胡永年眉梢一挑,急道:“说清楚,派什么人?”
粱碧珺冷笑道:“胡大人,明知故问。当然是天宝寨那些土匪了。”
胡永年脸色又变了。
这次不是震惊,而是一脸的疑惑,目光直勾勾望着粱碧珺身后的方向。
远处,浓烟犹如一条黑龙,直冲天际。
赵兴邦皱眉道:“失火了?这个方向....”
“赵老爷猜的没错,正是你家的方向。准确的说,就是你家。”丰老三一脸冷笑,从旁边的巷子走了出来。
胡永年瞳孔一缩:“是你!”
话音未落,身后的几名衙役就冲了过去。
丰老三也不反抗,乖乖的被按在地上。
依然笑道:“胡县丞,你最好把我放了。”
胡永年冷笑道:“丰老三,你休想威胁本官。你那些兄弟,在这城里如同瓮中之鳖。我早晚要把你们抓个干净。”
“哈哈,胡大人言重了!我岂敢在你的地头撒野?只是我一入大牢,赵公子就要归西。不知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理?”
胡永年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粱碧珺就快步走到丰老三身前。
抬起绣脚踩在他脸上,质问:“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丰老三依然在笑:“现在他还活的很好,可你们要是再不给钱,他就要死了。”
粱碧珺脚下用力:“你敢威胁我?”
赵兴邦冷声道:“你只是求财绑票而已,莫要伤了我儿子。”
“绑大爷!姓赵的,休要耍无赖!明明是你请我们兄弟进城,结果我们冒着砍头的风险来了,你居然不认账!我们不是绑票,只是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
丰老三的话,如一道闷雷。
雷的人头皮发麻。
不光梁碧珺和赵兴邦愣住了,就连胡永年都僵在了原地。
此刻,陆玉飞已经松开了手。
冲庞家庄的村民说道:“你们若想知道,究竟是谁害的庞家庄鸡犬不宁,大可以随我来!”
他说完,迈步朝浓烟升起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