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不死心的村民,跟在陆玉飞身后。
其余人谁都顾不上他,只怪丰老三的话太过惊悚。
胡永年喃喃道:“你说....是赵兴邦让你们来的?”
“他胡说!”赵兴邦面红耳赤,“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粱碧珺也道:“大人,休要被他蛊惑。我们又怎会与这种土匪扯上关系?”
“我就知道你们会抵赖!姓赵的你敢坑我,我们寨主定不会放过你。你儿子死后,也一定会怨你。”丰老三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粱碧珺面无血色,这笑声让她浑身发冷。
紧张道:“我儿....胡永年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些土匪,现在一定全都在我家,赶紧派人去抓啊!”
胡永年目光狐疑。
赵兴邦也急道:“大人!你还等什么?”
胡永年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先将这帮土匪一网打尽再说。
于是又让衙役去通知守城军。
守城校尉叫吕胜,这会儿正无比郁闷!
不到一个时辰,他便接了三道指令。
一会儿抓人,一会儿留守的....让他感觉自己被当成狗一样溜!
所以得知要去赵府时,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出发的速度也很慢。
到的时候,赵府门前已经站满了人。
火还在烧。
周围的百姓本想救火,但见一帮凶神恶煞的持刀大汉站在门前,纷纷打消了念头。
赵悦欢已被人带了出来,就跪在是石阶下方。
一条衣袖空荡荡的随风摆动着。
天色渐暗,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了。
陆玉飞正盯着他,冷冷道:“早知如此,我那天就该砍掉你的脑袋。”
赵悦欢也不知听没听见,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粱碧珺见儿子脸上又添新伤,既心疼又愤怒的说道:“你们不就是要钱吗!何必为难我儿子!”
丰老三被衙役压着,脸上却是胜利的表情,笑道:“你终于打算给钱了?”
“给!”粱碧珺毫不犹豫,“放了我儿子,你要多钱我都给你!”
“不可!”
赵兴邦眉头紧锁,十分为难的看了胡永年一眼。
若是现在给钱,岂不是坐实了这些土匪是自己找来的?
粱碧珺吼道:“不给?你就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赵兴邦表情变了变,挣扎半天还是没开口。
粱碧珺只好又对胡永年喊道:“姓胡的,我儿子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
胡永年的脸色,在火光映衬下阴晴不定。
他相信粱碧珺,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半晌,才对丰老三说道:“他们给你钱,我让你们出城可好?前提你必须先放了赵公子。”
丰老三身体一扭,便挣脱了衙役。
大摇大摆走到赵悦欢身前,抬手两个耳光甩了过去。
然后就站到旁边,不说不动了。
梁碧珺急的额头满是汗珠,问道:“你倒是什么意思?同不同意胡永年的办法?”
丰老三还是不语。
胡永年皱眉道:“天一黑,城门一关,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快快回话。”
丰老三依然没反应。
众人都是眉头一皱,有点看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了。
陆玉飞见没人在吭气,轻轻一笑道:“丰老三在等人,人来了他自然会说。”
胡永年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赵兴邦冷哼一声:“这些土匪是你找来的对不对?你与我儿有仇,所以就想出这条毒计,陷害我赵家!”
陆玉飞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粱碧珺走到吕胜旁边,拿出一个令牌,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吕胜还在生胡永年的气,本不想管这件事。
随意扫了一眼令牌,突然神色大变,惊咦道:“咦,这是御史令?”
梁碧君点头:“见此令如见监御史,珺尉以下的官员任凭核查调遣。”
胡永年没有转头去看,眼角却不自觉抽了一下。
吕胜苦笑道:“赵夫人,我明白你想让我做什么。可令公子在他们手里,我若是贸然让手下行动,令公子的安危怕是不能保证。”
“我自然不会拿我儿子冒险!他们有人质,我们就不能有吗.....”粱碧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陆玉飞身上。
吕胜面色诧异:“你确定?”
粱碧珺眼中闪着毒蛇般的光芒,一字字道:“这些土匪,一定就是他叫来的!只要抓住他,不怕这些人不束手就擒!”
吕胜点点头,陆玉飞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
即便抓错杀错,也有粱碧珺在前面顶着,于是大手一挥!
“把此人拿下!”
瞬间,几把刀就架在了陆玉飞的脖子上。
陆玉飞依然面色轻松,纹丝不动。
梁碧珺冷笑道:“你还沉的住气?”
“我为什么沉不住气?”
陆玉飞说着还转过头,也不怕自己脖子被划伤。
笑问道:“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救你儿子?”
粱碧珺也笑了:“不一定!不过可以一试。他们若是在乎你的生死,自然会放了我儿子。若是不在乎,那你活着也没价值,这脑袋掉了也就掉了。”
“难怪赵家能成为安城最大的粮商,赵夫人这算盘打的倒是精。”陆玉飞说完,目光已看向赵悦欢。
粱碧珺冷笑一身,冲丰老三喊道:“你还不放人?”
丰老三动也不动,就跟入定了一样。
其他土匪也都是昂首挺胸,目光始终瞧向远方。
粱碧珺嘴角一抽:“给我捅他一刀!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还愿意当木头。”
丰老三终于动了。
他眼睛先动,然后才抬起手:“等等!我把赵公子放了,你们放我走怎么样?”
粱碧珺满脸得意,大笑道:“哈哈,我就说这一切都是陆玉飞安排的吧?好,我答应你。儿子,你过来吧。”
赵悦欢缓缓站起身,微微一犹豫,便走了过来。
丰老三皱眉道:“现在我们能走了吧?”
“走?你们谁也走不了!”
粱碧珺声音阴毒,朝吕胜挥手。
守城军瞬间,将丰老三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赵兴邦道:“这些人应该就地问斩才对!特别是这个陆玉飞,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陆玉飞在笑,刀也还架在他脖子上。
眼角的余光,已扫见一架马车驶了过来。
胡永年也注意到了,转过头凝视着。
田瑜川笑呵呵的下车,步履有些仓皇。
丰老三是他叫来对付陆玉飞的,结果这些人却莫名其妙烧了赵家。
他都不禁怀疑,是那封信没写清楚,还是这些人脑子有病!
若是让梁碧珺知道真相,这粱子怕是彻底结死了。
走到胡永年身边,试探道:“大人,这就是昨晚你找的土匪?他们没有说什么?”
胡永年沉吟着,他总感觉这件事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时,就听陆玉飞突然说道:“田公子,事情搞砸了。这些兄弟若是不能安全离开,你的那些证据将会出现在粱碧珺哥哥手中。”
田瑜川一怔:“什么证据?”
陆玉飞笑道:“自然是你送到天宝寨的那封信!你田家勾结匪患,这件事恐怕你爹也保不住你。弄不好,你们全家人都会被你托进火坑。别忘了,赵夫人的哥哥可是大官。”
田瑜川眼角一抖,有些不敢看粱碧珺。
粱碧珺却道:“姓陆的,你这是垂死挣扎?”
“我根本不需挣扎。”陆玉飞笑的风轻云淡。
他越表现的越无所谓,粱碧珺的怒火就烧的越旺:“笑什么!你真当我不敢砍了你?”
陆玉飞笑道:“你当然敢,不过也要看田公子同不同意。”
田瑜川微微低头,表情相当挣扎。
他不敢赌陆玉飞说的是真是假。
倘若一旦坐实勾结匪患的罪名....
想的越多,他表情就越痛苦。
此刻,任谁都看出不对了。
赵兴邦冷哼一声:“田公子,你想说什么?”
胡永年也问道:“你最好解释清楚,否则你田家定要大祸临头。”
不知不觉,田瑜川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陆玉飞的笑声又起:“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一命换你全家前程,死的值!你若有胆,就叫他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