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又多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李柔看着不远处,表情复杂地看着二人。
陆玉飞见丁悠瑶越哭越伤心,只好实话实说道:“我确实很关心她!若不是因为我,她的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丁悠瑶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狠不得冲上去把陆玉飞狠狠打一顿。
可完后半句,也万分诧异。
她与周妙晴认识虽只有几日,但也能看出对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这种女人对自己的相貌会有多在乎,那更不用说。
现在听到周妙晴的脸,居然是因为陆玉飞才毁的。
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陆玉飞言简意赅,将梁宣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时,李柔也走了过来。
小心翼翼道:“丁姑娘,周姐姐绝对不是坏人。若不是她,可能遭罪的就是我了。”
“可是....”丁悠瑶还是气不过,“可是她刚才差点杀了我。”
陆玉飞叹气摇头。
他知道丁悠瑶只是嘴硬,其实心里也清楚的,周妙晴并无此意。
丁悠瑶看看四周,问道:“她人呢?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陆玉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敢问。
闻言立刻朝周妙晴的房间走去。
李柔轻声道:“我刚才去看了,屋里灯灭着。敲门也没人应。”
陆玉飞眉头一皱。
安城危机四伏,周妙晴选这个时候离开,绝对不是意气用事这么简单。
丁悠瑶看出陆玉飞神色不对,动容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玉飞犹豫片刻,将城中现在的情况说了出来。
并让她们最近少出门,从明日起两个孩子也不用再去私塾。
竖日,陆玉飞准备去趟衙门。
昨晚应该没有找到火油,他想问问胡永年接下来有何打算。
结果他人还没出府,衙役就先找来了。
“陆公子,有人告官。大人让你过去一下。”
李柔和丁悠瑶闻言,都皱起了绣眉。
陆玉飞毫不惊慌,随口问道:“告我的人,可是文德正?”
见衙役点头,他笑呵呵道:“走吧!我到要看看这个文德正,能搞出什么花样!”
等一众人出门,丁悠瑶才问:“这文德正是什么人?在安城很有权势吗?”
李柔想起那日在城外的事情,略显紧张道:“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安城的....”
丁悠瑶看出异样,试探道:“他得罪过你?”
李柔抿着嘴。
许久,才问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陆公子?”
丁悠瑶轻轻一笑。
笑的有些嫉妒。
“还能为什么!一定是你的陆公子,帮你出气。教训了那个姓文的,所以人家才去搞官了呗。”
陆玉飞也是这么想的。
区别在于,他认为文德正是想给北戎人讨个说法。
不管是谷粱家的猛士,还是拓跋家的人,在北戎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昨晚吃了大亏,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文德正选择的报复方式居然是告官!
难道他不清楚,胡永年正在满城找他?
踏入公堂的时候,他又是一惊。
想象中,文德正跪地喊冤的场景没有出现。
而是坐在堂边,悠哉的喝着茶。
胡永年坐在堂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胡子默望向文德正的目光,既愤怒又无奈。
陆玉飞眉头动了动,感觉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情况。
胡永年率先开口:“陆公子,这位文掌柜告官。说你昨夜伤了他好几个手下,甚至还有一人丧命。可有此事?”
陆玉飞沉吟着。
昨晚的事情胡子默也在。
若没有变故,文德正不会如此悠哉。
最后谨慎的点了下头,等着胡永年的后话。
胡永年又道:“本官再问你,为何动手?是不是因为文掌柜发现了你的秘密?譬如说私藏禁品?”
陆玉飞瞬间明白了过来。
冲文德正笑了笑:“文掌柜不愧是买卖人,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是要栽赃嫁祸,金蝉脱壳了?”
文德正冷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手下昨日发现你私藏火油,追去祥云楼询问你,为何要将这些危害百姓的物品运进城,结果你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他话锋一转。
“听说胡公子,昨晚也在!为何眼睁睁看着我手下被打死!莫非真像传言那样,你们胡家放任陆玉飞在城里为所欲为?”
胡子默气道:“一派胡言!明明是你手下故意找事!”
“呵呵,说出陆玉飞的秘密就是找事?那你们昨夜又何必带人,四处寻找火油呢?”
胡子默眼角一抽。
看着文德正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活剐了一样。
冷冷道:“这分明是两件事,你休要混为一谈!还有,他弄死的是北戎人,杀得好!”
“北戎人?”文德正诧异,“你们谁看见我手下脸上写着北戎两个字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是北戎人?”
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胡永年。
“大人,那我也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那些火油就藏在陆玉飞放锻造机的地方。你信与不信?”
胡子默笑道:“可笑!按照大梁律法,诬告可是要吃板子的。”
“诬没诬告,你们派人过去看一眼,不就清楚了?”文德正显得相当自信。
胡永年狐疑的看了儿子一眼。
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没有搜查过陆玉飞的仓坊。
除了那地方是露天的,保密性不强外。
最重要是因为,这件事是陆玉飞最先发现的。
所以自然就没怀疑过他。
当即冲衙役道:“派两人过去看看。”
陆玉飞叹了口气,似已知道了结果。
看着文德正说道:“文掌柜,初次见面时你不像这般聪明。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
文德正突然急了:“你骂我傻?胡大人,公堂之上岂能让他如此狂妄?我看还是先打他几板子,让他老实点好。”
胡永年自然不会动陆玉飞。
闻言只是劝道:“都稍安勿躁,眼下关键是要找到那些火油让百姓平安。”
文德正冷哼一声:“看来那些传言非虚!”
胡永年表情变了变。
就听陆玉飞问道:“我问你究竟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是不是那个叫凤语仙的女人?”
文德正不屑一笑:“我家财万贯,会听一个女人的指使?现在的问题是在你!等一会儿那些衙役拿着火油回来,我看你怎么解释。”
陆玉飞眉宇间透出一丝不安。
胡子默见陆玉飞不反驳了,便只知道他心中已有了注意。
于是也不再问,坐下来不急不慢的喝茶。
一时间,堂内四人谁也没再开口。
许久之后,前往城南的衙役终于回来。
“在陆公子的仓房,确实发现在七大桶的火油。就藏在那些巨大的石料后面,我已安排人用驴车将火油全拉回来了。”
胡永年此刻,也不得不站起身。
质问道:“陆玉飞,你要作何解释?”
“还解释什么?”文德正笑眯眯,“证据确凿!应该直接用刑才对,问问他究竟有何居心?难不成想将这座城池变为火海?”
陆玉飞皱眉道:“七桶远远不够。”
“你说什么?”胡永年老眉一皱。
陆玉飞解释道:“昨夜在城南,空气中都弥漫着火油的气味。我认为城里,还有更多的火油没被找出来。”
胡永年望向衙役:“刚才都仔细找过?”
衙役点头:“在陆公子的仓房,确实只发现了七桶。”
文德正又是一声冷笑。
问道:“大人,你怕是没听出陆玉飞的意思!他这是在威胁你,威胁还有更多的火油被他藏起来了!一旦你惹毛了他,他便会将安城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