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准而有力。
让赵兴邦没有丝毫的痛苦。
陆玉飞扶着周妙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离开。
许久,田学林才道:“这...这如何是好?”
梁宣年望着空无一人的大门,一字字道:“只希望姓陆飞回到家中,也是一片血海景象!”
胡永年闻言,浑身窜起一股寒意。
见众人开始查看梁碧珺伤势,他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屋子,就玩了命的跑。
一定要在吕胜惹出更大的麻烦前,找到他!
陆府门前。
胡子默只身而立。
火把的光亮,将他五官照的更加立体。
吕胜为难道:“胡公子,请快快让开!我们也是按粱大人的命令行事。”
胡子默眼睛一眯:“是我说的不够清楚?今夜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任何人都休想踏入陆府半步!”
“公子!若是抗命,兄弟们都要掉脑袋!你还是快快让开,否则我们就只能动手相请了。”吕胜声音冷了下来。
胡子默眼中寒意更浓。
缓缓朝吕胜伸手,将他腰间的佩刀拿在手里。
“公子,你这是....”吕胜又惊又惧。
胡子默道:“我不为难你们!但你们若要为难妇孺,那你们的脑袋也没什么价值!要么踩着我过去,要么带着你的人滚!听见了吗!”
吕胜一咬牙:“公子,若非要这样,那只能怪我们无理.....”
“吕!胜!”
胡永年焦急的声音响彻夜空。
两匹快马在街上疾驰,眨眼便到众人身前。
胡永年看了儿子一眼,又狠狠瞪着吕胜问道:“是不是有了粱宣年,你就忘了本官才是县丞!也忘了自己是安城的守城校尉?”
“属下不敢!”吕胜抱拳跪下。
胡永年喝道;“那还不赶紧带人撤!难道还真要让儿见血,你们才满意?”
吕胜集合人马,又委屈巴巴的看向胡子默。
胡子默冷着脸,将刀还了回去。
等吕胜带人离开,陆玉飞扶着周妙晴下马。
冲胡默笑道:“胡兄,多谢。”
“你不必谢我!我爹是县丞,我自然不愿看着城里的妇孺受到威胁。”
胡子默说着,目光在周妙晴身上扫了扫。
叹气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粱宣年不好对付。”
“我早说过,这个人不好对付。”赵悦欢声音还是没有感情。
粱宣年脸色比死人还白。
满是药味的屋内,此刻只有他和赵悦欢。
他冷冷看着赵悦欢,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都跟陆玉飞说过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他很聪明,应该会从蛛丝马迹中,查出......”
赵悦欢话没说,就被粱宣年单手从床上提了起来。
“说实话!!!”梁宣年突然发喊,接着一拳一拳砸在赵悦欢肚子上!
力道之大,让赵悦欢口中吐血!
“说!说!你到底给他说过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是我!!!”
“哈哈....哈哈....”赵悦欢一边挨打,一边发出与梁碧珺同样癫狂的笑声。
这笑声像是有股骇人的魔力,不由让粱宣年停手。
赵悦欢渗人的笑声,并没有因此而停。
粱宣年厌恶的将他扔在床上。
恨恨道:“那位贵人如今权势甚大!若因为当年一件小事,弄出个强抢民女的恶名,你我脑袋都要搬家。”
赵悦欢还在笑:“我胳膊腿都搬家了,也不差一个脑袋。倒是舅舅你,刚当上监御史没多久,要是不想死的话,最好赶快解决掉陆玉飞。”
“我也想让他死!”梁宣年眼中满是血丝,“可我怎知道他有没有后手?万一他死了,那件事透露出去该如何是好?”
“这就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了。”赵悦欢讥诮的望着梁宣年,“舅舅,你还打我吗?如果不打,我要睡觉了。”
粱宣年又露出厌恶的神采,径直开门离开。
重新回到梁碧珺的房间,这里灯亮了许多,人也比赵悦欢那间屋子多。
田学林满脸悲痛:“令妹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刀刃伤骨,怕是痊愈后.....右腿也会有些不便。”
他小心翼翼观察粱宣年的神色,又继续:“至于赵老爷....稍后棺材就会送来....后面的事情您看该如何是好?”
“停着。”粱宣年声音听不出喜怒。
田学林诧异道:“你是说.....一直将棺材放在我府上?”
粱宣年不耐烦的摆手;“你喜欢放哪就放哪!我问你,陆玉飞在城里还有什么亲友,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你认真想想,一个不漏的告诉我。”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一道声音:“他在城里的朋友不多,敌人却不少。不过到了城外,那可全都是朋友。”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田瑜川带着一个青年,微笑走来。
不等其他人开口,那青年便拱手道:“草民林耀,乃杨天弘的徒弟。见过监御史大人,见过田老先生。”
粱宣年赶紧将他扶起:“可是铸剑大家杨天弘?”
林耀微笑点头,眉宇间有意思傲气。
田学林随口奉承几句,接着话锋一转:“你刚才说陆玉飞在城外都是朋友?这从何说起?”
“田老先生,这就明知故问了!那些庞家庄的村民,还有那些土匪不都是他的朋友吗?这个人胃口不小,又将胡永年耍的团团转。就连樊建渊也被他骗了,打算批量制造兵刃。我看着安城早晚落入那些土匪手中,改名陆城!”
林耀每说一句,粱宣年的眼睛就亮上几分。
等他说完,梁宣年就迫不及待问道:“你是说陆玉飞正在批量制造兵器,打算与城外匪徒勾结,攻占安城?”
林耀十分肯定的点头:“不错!他发明了一种叫锻造机的东西,说是能取代人力,批量捶打兵器。不过我看那东西,似乎更像投石机。”
田学林恨恨道:“不管是什么!只要到了土匪手里,那倒霉的就是百姓,麻烦的就是朝廷!粱大人,快快请求朝廷出兵,剿灭这些土匪!特别是那个陆玉飞,最好五马分尸!”
林耀摇头道:“不可!陆玉飞油嘴滑舌,倒时一定会百般抵赖!依我看,我们应该釜底抽薪,直接抢了他的买卖,断他后路。让他造不出刀剑甚至连生存都成问题。”
粱宣年抬手,示意安静。
他考虑半晌,嘴角一点点上翘。
这件事,简直是瞌睡有人递枕头!
而且还是一次递来两个!
林耀说的没错,抢了陆玉飞的买卖。
将那个锻造机据为己有,交给朝廷便是大功一件!
田学林说的也没错!
出兵剿匪本就在此行的计划中。
可谁能想到,陆玉飞居然也跟土匪有关。
现在只要脏水一泼,咬定他是土匪贼寇。
就算他有后手,谁会相信一个土匪头子的话?
那位贵人的名声,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想到此处,忍不住笑道:“这真是苍天都要亡他陆玉飞啊!既然如此,那我就顺应天意!胡永年呢?告诉他从明日开始,安城内所有人不准佩戴兵器,所有兵器铺全部关门!”
田学林一怔:“不妥吧?梁国律法,还没有这一条。”
粱宣年笑的得意:“若是平日当然不妥!可眼下本官要入山剿匪,岂能不做万全准备?除了那些混在百姓中的匪探,还有谁会觉得不妥?”
此话一出,几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