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一边去!”
刘雪梅狠狠瞪着伙计。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等我小叔回来,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伙计莫名奇妙被骂,心里相当不快。
恶声恶气道:“你小叔回不来了!”
“嘶....”庞哲轩激动的拉住伙计,“何意?你说清楚!”
伙计笑道:“陆玉飞根本就不会造什么兵器!胡公子感觉被耍,一怒之下已经去棺材铺定了口大棺材!明日约定时间一到,姓陆的必死无疑!”
庞哲轩压制不住喜悦,嘴角一点点翘了起来。
庞龙安冷哼一声,瞪着伙计:“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们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伙计一脸委屈。
忽然,屋内响起一声怪嚎!
“啊!!!我命真苦啊....这个杀千刀的,为何又四处惹祸啊!!!非要把我逼死他才满意吗?”
庞龙安冷眼瞧着,痛不欲生的刘雪梅。
想到她刚才的嚣张态度,一股邪火直窜心头。
阴仄仄道:“不用陆玉飞逼死你,我现在就想打死你!动手!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算我的!”
刘雪梅的惨叫与棍棒声夹杂在一起。
她表情越痛苦,叫的越惨烈,庞龙安的表情就越是满意。
忽然,屋内响起一个声音。
“庞庄主,你这样就不怕陆玉飞找麻烦?”
庞龙安赶忙将目光,从刘雪梅身上移开。
这才发现陈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屋内,身后有两名相貌凶狠的手下。
庞龙安淡淡一笑:“那畜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得罪的胡公子,这次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接着将前应后果缓缓说了一遍。
陈海冷哼一声:“真以为赚到点钱,就能无法无天。他是自己作死,怪不得旁人。”
庞哲轩试探道:“陈兄,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陈海眼中贼光一闪而过。
原本他是想来打探一下,陆家到底有多少油水,大家商量一下怎么把钱搞到手。
现在陆玉飞既然死到临头,就不用再顾虑什么。
于是开门见山道:“那个小丫头呢?我跟千红院的老妈子相熟,可以卖个好价钱。至于陆玉飞藏起来的金叶子,我相信早晚都能问出来。”
他看了眼只剩半条命的刘雪梅,意思不言而喻。
庞龙安皱眉道:“陆诗诗可是赵二公子看上的人。”
陈海不以为意:“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金虎帮自然会给姓赵的一个交代。”
庞龙安由于片刻,最终缓缓点头。
庞哲轩见状,头也不回朝里屋跑去。
很快,陆诗诗被粗暴的拽了出来。
小脸上还有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小爷今天被这丫头折腾美了!陈兄,你要就尽管拿去。卖了钱,请兄弟喝顿酒就成。”庞哲轩气道。
陈海阴仄仄朝陆诗诗招手:“老实点,叔带你去个好地方。从今以后,你就夜夜快活。”
陆诗诗眼中含泪,倔强道:“你们离我远点!要是敢欺负我,我爹爹饶不了你们。”
“你爹!你爹!你那个死爹,马上就要去投胎了!”庞哲轩说着,两个嘴巴扇在陆诗诗脸上。
陆诗诗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可她一声不吭,只是怨恨的目光瞪着庞哲轩。
庞哲轩见状,火气更大,抬手又要打。
陈海劝道:“行了,打伤就卖不上价了。”
他一挥手,一手下就把陆诗诗抱了起来。
“放开我....”
陆诗诗小拳乱捶,小腿乱蹬。
陈海低骂了一句,从手下腰间抽出长刀,搭在陆诗诗脖子上。
阴仄仄道:“小丫头,你看清楚我是谁!当年你娘就是死在我手上,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送你们娘俩团聚。”
陆诗诗被吓的不敢动了。
陈海哈哈一笑:“带走!”
庞龙安始终都背负双手,一言不发地望着门外。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陈海没走两步,突然脚脖子一紧。
低头就见刘雪梅趴在自己脚边,露出一个无比恶心的笑容:“陈哥....这小丫头你想怎么样都行,能不能把我儿子放回来?”
陈海冷冷一笑,猛地抬脚踹在刘雪梅脸上,接着扬长而去。
兵器铺伙计见状,也拱手告辞。
庞龙安叫住他,低声嘱咐:“城门已关,这些银子你拿着。烦请你想想办法,务必今夜进城告诉远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玉飞成功。”
伙计收下碎银,笑道:“今夜守城的是我兄弟,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黎明时分,庞远昌被敲门声惊醒。
“我要的硼砂呢?”陆玉飞站在屋外问道。
“就你那把式,还要用硼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玩意儿?”
庞远昌赶苍蝇似的摆摆手。
“赶紧滚回锻造房等死!我警告你,千万别想着逃走啊!要是敢逃,你死的更快。”
说完,转身回屋,准备关门睡觉。
陆玉飞撑住门板:“你只管提供东西,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我才懒得管你死活!你知道硼砂多贵吗?”
庞远昌眼中闪着精明的目光。
这东西虽然是胡公子送来的,但到了自己店里那就改姓庞了。
况且庞龙安传话,必须让陆玉飞失败。
他横竖都是一死,何必浪费好东西呢?
又一摆手:“赶紧滚蛋,别妨碍老子睡觉!再不老实,水都不给你喝。”
陆玉飞冷笑一声:“看来不希望我成功,也不希望你这店名扬梁国了?”
“我倒是希望,可你有那个本事吗?”庞远昌表情说不出的鄙夷。
“希望?未必吧?”陆玉飞表情一寒,“庞掌柜要是我没猜错,你也是庞家庄的人,也是庞龙安的亲戚?”
庞远昌表情变了:“你胡说什么?”
陆玉飞淡淡一笑,转头就走。
庞远昌心里莫名一慌,问道:“你要去哪?”
“去告诉店外的守卫,就说你庞掌柜联合庞家庄庄主,坑走我价值千两的良剑。”
“你放屁!你什么都没造出来,我怎么坑?上下嘴唇一碰,胡公子就要相信你?”庞远昌气道。
陆玉飞驻足,回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轻飘飘道:“前半夜,你有个伙计出去了吧?是不是出城了?让胡公子查一下,就清楚了。所以你最好希望我把剑造出来,否则就是你坑走了!”
“你....”庞远昌差点背过气去。
良久,才恶狠狠说道:“等着!我去取硼砂!我就看看,你能造个什么东西出来!”
黄昏,秋风寂寥。
安城的青石路,铺满如血的枫叶。
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脚步踏枫叶,合力扛着一口棺材朝庞祥兵器铺走去。
四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各个都是腰佩长刀,步伐稳健。
即便每一步都踏在枫叶上,却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道路两旁站满了好奇的百姓,也都安静的出奇。
天地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
似乎整个安城,都被那口漆黑的棺材压低喘不过气。
不是棺材有多特殊,而是走最前方的人特殊。
县丞之子胡子墨!
在安城,他要让一个人死,那人就不得不死!
这口棺材,现在是空的。
但势必在天黑前,安城中会有一人乖乖躺进去。
陆玉飞正面无表情,站在柜台前,安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