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天宝寨在山脚的位置修了条路,可容四驾马车并排通行。这就大大提高了,商贾运送货物的时间。等路修好,天宝寨的人就负责维护这条路的治安和维护。并在道路两头设立收费站,营收一半归朝廷,一半给天宝寨。”
陆玉飞顿了顿,声音更加诱惑。
“我取名为高速公路!大人,你是梁国第一条高速公路的参与者,岂不是大功一件?”
胡永年疑惑道:“若是没人愿意给钱呢?”
陆玉飞笑道:“那就走老路。我算过时间,基本上要慢个七八天。你想想那些做生意的,是更在意这点过路费,还是在意时间?”
胡永年双眸又亮了起来。
试探道:“能给朝廷增加多少收入?”
“一个月怎么着也四五百两吧!若是安城的兵器在出了名,那来此采买的商客更多。马车驴车骡子车....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千两没什么问题。”
陆玉飞说完,胡永年脸上的喜色已经压抑不住!
每月给朝廷增加千两营收,他这个县丞恐怕要名声大噪了!
陆玉飞见状,语气又变得担忧:“你也先别高兴!现在粱宣年不仅封了我的铺子,还要上山剿匪。被他这么搅和,咱俩什么好都落不下。”
胡永年尴尬一笑道:“此刻路未修好,你的兵刃也没造出来!我在他面前,实在说不上话。不如这样,我安排两位心平气和坐下谈谈可好?”
陆玉飞笑容多了一丝煞气。
他恨不得立刻找根绳,把梁宣年吊死。
可他也清楚此刻必须要忍!
剿匪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若是这时候粱宣年有个三长两短,反倒让这畜生就变成剿匪而亡的英雄。
到那时,天宝寨的兄弟更加危险。
沉吟片刻,他还是点了下头。
傍晚。
醉香楼外站满了兵卒。
行人见状纷纷绕道而行。
酒楼内,也只有一桌客人。
从军帐回来的梁宣年,对桌上的酒菜没有丝毫兴趣。
只是一言不发,冷冷看着陆玉飞。
陆玉飞倒是,慢悠悠的喝着酒。
目光看向窗外,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胡永年见场面尴尬,端着酒杯道:“粱大人,今日请两位过来是想.....”
粱宣年抬手打断,问陆玉飞:“你想让我收回断刀令?”
陆玉飞仅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并没有开口。
粱宣年压着火气,又问道:“那你是想让我不去攻打天宝寨?”
“粱大人,秦谷山那些土匪,其实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依我看,不如派陆玉飞过去谈谈,将他们当做壮劳力收编如何?我这衙门最近也是缺人的厉害。”胡永年笑道。
“砰!”
粱宣年猛的一拍桌子。
刀一样的目光,也从陆玉飞脸上转向胡永年。
“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让这些土匪来衙门,你当衙门是土匪窝?你让安城的老百姓怎么看?还有!你让陆玉飞去交涉,难道不清楚其实他本就是天宝寨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胡子默,斜斜看了陆玉飞一眼。
胡永年苦笑道:“这些只不过是传言罢了。陆公子,只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粱宣年不等他说完,就冷笑道:“这个生意人,下手倒是挺狠!我妹妹一家,谁还有个人样?胡永年,他这样若还是生意人,你们这安城要乱成什么样子?你这个县丞又是怎么当的?”
胡永年僵在了那里。
陆玉飞突然开口道:“你别管我什么身份。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定要攻打天宝寨?”
粱宣年讥笑道:“陆公子是生意人,难道不知道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吗?”
“你认为我在求你?”陆玉飞笑了,“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刀剑之下而已。”
他语气突然变得阴沉。
“你!只有一种死法!自己上吊而死!记住了吗?”
胡子默闻言,像是想到什么。
看向梁宣年的目光既诧异又震惊。
粱宣年不屑一笑:“你这种人跟我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根本吓不住我!若想让我放弃攻打天宝寨,那就要看你能拿出多大的诚意了。”
胡永年见有希望,打着圆场道:“粱大人希望如何?”
“我有两个侄子!一个托陆公子的福,成了废人。另外一个,我自然要更加疼爱了!我听说他一直喜欢陆公子的女儿,不如我做个媒如何?”
“这个.....”胡永年为难,感觉这条件比摘天上的星星还难。
胡子默幽幽叹了口气,开始喝起闷酒。
粱宣年一脸傲气:“赵兴邦死了,赵家自然也垮了!以后我这个小侄子会跟着我,所以你女儿嫁过来,也算是攀上枝头变凤凰。”
陆玉飞笑道:“不是枝头!你们姓梁的在我眼里,全都是粪坑里的石头!想娶我女儿,你们不配!今天我之所以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放弃攻打天宝寨,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这是没法商量了?”粱宣年眼中寒意森森。
胡永年刚要在劝,陆玉飞抢先道:“你若真想商量,我倒是可以听听。但你上来就要我女儿,当我陆玉飞跟你粱家人一样不要脸?”
粱宣年站起身,冷冷道:“好!后日凌晨我必定踏平天宝寨,到时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资格,让我在上千铁骑面前后悔!”
说完,他大步朝外走去。
胡永年有些责怪的看了陆玉飞一眼,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胡子默端着酒杯道:“你到底是不是来商量的?未免太不给粱宣年颜面了。”
陆玉飞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对。
可他一看见粱宣年,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燃烧!
喝了杯酒,才道:“人有七情六欲,想要时刻保持冷静,太难!”
胡子默点点头,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提前通知那些土匪逃走,还是想要帮他们抵抗凌州来的铁骑?”
“啪!”
酒杯在陆玉飞手中,硬生生被捏碎。
他一字字道:“大梁子民与大梁士兵拼命,全都是输家!该死的只有粱宣年一人!”
“那你还让他走?”胡子默笑问道。
陆玉飞望向窗外,见天色已黑,突然问道;“城门关闭了吗?”
胡子默点头。
陆玉飞又问:“粱宣年能出城?”
“当然!一个小小的城门怎能拦住监御史?”
胡子默话锋一转。
“你若是能帮我爹将那个功劳揽到手,我到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不等陆玉飞开口,便继续道:“就一个字托!城外那些铁骑驻扎不了多久,安城中的草料很快就会被吃光。到时候,粱宣年只能返回凌州。”
陆玉飞望着窗外,缓缓摇头。
胡子默眉头微皱:“你不信我?”
“我是不相信他!”陆玉飞已站起身,“若你真想帮忙,请立刻送我出城。”
胡子默一怔:“你现在要去天宝寨?”
陆玉飞点头道:“事情紧急,还请胡兄行个方便。等我处理完寨子里的事情,在慢慢想你解释。”
胡子默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突然间,他起身将面前桌子掀翻!
碗盘“噼啪”碎了一地。
胡子默俊俏的面孔,也在清脆碎裂声中变得怒不可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