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飞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胡子默狠狠道:“你当我是什么?土匪的帮凶?居然让我开城门送你去见那些土匪?”
陆玉飞道:“若是不成,你爹的功劳也就没了!这点险你值得冒。”
胡子默冷笑。
“功劳可以没有!但此事若是有一点过失,我们胡家满门全都要掉脑袋。你口口声声说考虑我胡家的利益,你就是这般考虑的?”
陆玉飞点头。
“我有信心,这件事绝不会牵连你们。”
“我没有!!!”胡子默大喊一声,“放你出去,我就是帮凶!不管最后你们谁胜谁输,我帮你的事情早晚会传出去。等朝廷来再人,我们胡家最先死绝!”
陆玉飞望着窗外,脸上透着一丝焦急:“那里就当我没说过,我自己想办法出城。”
“你非去不可?”胡子默不解,“只要你待在城里,粱宣年的计划就空了一半。你为何偏偏要自找麻烦,去理那些土匪的死活?”
“因为我答应过他们!而且路也是我让修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陆玉飞语气坚定,不由让胡子默又是一怔。
直到下楼的脚步声响起,胡子默才回过神。
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出城?”
“只能先委屈下吕胜了。”陆玉飞头也不回道。
胡子默一咧嘴,提醒道:“威胁守城校尉,高兴的只会是粱宣年。你真的愿意这样?若你非要去,大可等明日城门开了再走。”
陆玉飞已经站在楼梯拐角处。
抬头看着胡子默问道:“你认为粱宣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胡子默心里一惊!
刚才他就奇怪,为何粱宣年要将攻打山寨的时间说出来?
真是为了要和陆玉飞决斗?
他自然不相信,粱宣年是这种人。
此刻陆玉飞的话,让他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是障眼法!
咬着牙道:“好!我在帮你最后一次!希望明日还能再见到你!莫要让我和我爹失望。”
夜更深,空气中泛着湿气。
天宝寨的聚义厅站满了人。
丰大头坐在交椅上,冷冷看着跪着面前的手下问道:“你确定没看错?陆玉飞与粱宣年同桌吃饭?”
那人道:“千真万确!今晚醉香楼被包下,胡永年父子也在。”
丰大头脸更黑了。
廉良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大,我早就说陆玉飞这个人信不过。你看看,他在我们面前称兄道弟,转头就与那些狗官把酒言欢。分明是把我们这些兄弟当冤大头了!”
杨猛朝地上猛啐一口。
骂道:“是我瞎了狗眼!居然认识这种在畜生!老子现在就想法进城,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二弟!不可鲁莽!”丰大头抬手制止,“你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件事让我在想想。”
“想个屁啊!我即便不是对手,大不了拉他一起死!”杨猛面红耳赤,“大哥,你是老了还是提不动刀了?做事为何这么婆妈?”
丰大头闻言脸黑的更锅底一样,如野兽一样的凶光也在眼中浮现。
丰老三赶紧劝道:“都消消气!眼下可不是内讧的时候。若我们自己斗起来,怕是要便宜了凌州来的铁骑。”
丰大头冷哼一声,看向廉良:“你有什么注意?”
厅内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看了过去。
期待、崇拜、佩服的眼神,让廉良又找到之前的感觉。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才是寨主!
他嘴角忍不住翘起,慢悠悠道:“我当然有办法!这路既然是他让修的,我们不如请他和他的家眷来寨子住几日。若是那些铁骑敢攻打我们.....嘿嘿,先死的一定不是各位兄弟!”
丰大头皱眉道:“请陆玉飞上来没问题,但用他家眷威胁,是否太龌龊了?”
“他都不嫌龌龊,我们难道还讲仁义?”廉良一脸愤恨,心里已乐开了花。
粱宣年只是让把陆玉飞骗上来,而他则打算更进步扣下陆玉飞全家。
等粱宣年平了寨子,自己的功劳一定不小。
丰大头犹豫的看了看四周。
丰老三和杨猛脸上虽恨,但谁都没开口赞同。
显然都有些不耻对妇孺下手。
廉良见状,冷嘲道:“装什么圣人?大伙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土匪!况且现在要对付的又是一个毫无廉耻的畜生!你们若是仁义,当心被他坑死!”
话音未落。
厅外传来一个声音。
“亏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居然不知仁义礼智信?他们是土匪,你是什么?对妇孺下手的杂碎?”
众人看向门口,就见陆玉飞大步走了进来。
廉良诧异道:“你还敢来?”
陆玉飞径直走他面前,才道:“你看我像是遇事就跑的人吗?”
粱良被他目光所慑,不由后退两步。
杨猛却上前两步,质问道:“你来的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要与那些狗官一起坑害我们兄弟?”
丰老三也道:“难道真像廉军师说的,你想踩着大伙的尸骨上位?”
“你说的?”陆玉飞似笑非笑看着廉良。
廉良冷声道:“是又怎么样?我们的探子,刚才亲眼看见你与那些狗官把酒言欢。难道冤枉你了?”
杨猛双拳紧握:“解释!要是嘴说不清楚,你我就在这用拳头解释!”
喊声如雷。
陆玉飞却像是没听见。
继续看着廉良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之前也从未见过。为何我感觉你总是想要至我于死地,甚至连我家人都不肯放过?”
廉良脸颊抽了抽。
他发现陆玉飞虽然在笑,但那笑容让他感觉打心底害怕。
一股凉意更是从脚底,直入四肢百骸。
他赶紧将目光从陆玉飞脸上移开,才开口道:“我与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不同!天宝寨所有人都是我的兄弟。你要害他们,我自然想要你死!”
他说的大义凛然,其他兄弟也都被这句话感染,看向陆玉飞的目光变得凶狠。
丰大头这时终于开口:“陆大哥,不是我们不愿相信你。但太多的事情发生,总不会都是巧合吧?”
陆玉飞收起笑容,严肃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等一个解释,可惜现在没时间。立刻集合所有人,拿上兵刃跟我走。”
“跟你去送死?”廉良讥讽道,“你当自己是什么,轮到你在这发号施令吗?”
杨猛也道:“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哪都别想去。”
话一出口,便有人持刀拦在门口。
丰大头不语,明显也在等一个解释。
陆玉飞见状,点头道:“好!刚才在醉香楼,我本来想让粱宣年放弃攻寨,最后没谈拢。其他事情,我路上慢慢解释。”
“听不懂二老板的话?说不清楚,哪都别想去。”廉良冷笑道。
陆玉飞眉梢一挑:“粱宣年今晚攻寨!你们是想听我再说下去,还是现在就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