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瑜川只觉背后冷风突起。
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了丰老三那张满是怨恨的脸。
不等他再开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带着“呼呼”风声,抽了过来。
“砰!”
巨大的力道,让巴掌声都变得沉闷。
田瑜川随着这个声音,横飞出去。
砸翻几张桌椅,去势依就不退。
“这还不够!”丰老三暴喝一声,已追了上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田瑜川改变了飞行的方向。
“不够!!!”
丰老三暴喝再起的同时,手又拍在田瑜川脸上。
田瑜川带来的家丁,一个个呆若木鸡。
丰老三现在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猛虎,谁敢上前打扰他进食?
樊建渊开始还看的津津有味,很快就担心起来。
劝道:“差不多得了!这毕竟是田学林的孙子,要真打死了麻烦不小。”
陆玉飞摇头道:“他不敢。”
“丰老三跟疯了一样,他哪有一点不敢的样子?这种土匪恶霸,一旦狠起来,才不管田瑜川是什么身份呢。”樊建渊说话间,田瑜川又挨了几耳光。
陆玉飞轻笑道:“我不是说他不敢打死田瑜川,而是说他不敢违抗我的命令!我要的是道歉。”
话音未落,丰老三已经停下手。
拖死狗般,将只剩下半条命田瑜川托到陆诗诗面前。
恶狠狠道:“道歉!!!”
田瑜川目光涣散,口中本能的吐着血沫子。
丰老三眉头一皱,抬起脚连续踹在田瑜川屁股上!
“道歉!道歉!道歉!再不道歉,丰爷弄死你!”
剧痛之下,田瑜川恢复些许意识。
忍着五脏六腑被震移位的痛苦,歇斯底里的吼道:“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
丰老三这才停下脚,喘着粗气问陆玉飞:“可还满意?”
陆玉飞微微一笑,看向陆诗诗。
见女儿点头,他才冲那几个发愣的家丁说道:“还不赶紧抬你家公子去医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狼狈的将田瑜川抬了出去。
丰老三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玉飞冷声道:“还不滚?等着我去救吴半城?”
丰老三一个激灵,逃命般离开。
樊建渊摇着头道:“打的还是重!陆大师,我与田学林打过些交到。此人心机很深,难对付啊。”
陆玉飞淡淡一笑;“他若真是为了孙子好,就不应该来找我麻烦。否则,田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樊建渊眉梢一挑,发现实在看不懂陆玉飞。
他这个人有个毛病,看不懂的人,他便不看。
于是叫来店小二,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刚才的酒菜重新在上一遍!”
很快,四周被打扫安静。
陆诗诗和李石头,刚才被吓得不轻。
但菜肴一端上桌,两个孩子就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
樊建渊喝了几杯酒活,才贼兮兮问道:“陆大师,说说呗。那个钠镁铝硅磷究竟是何技法?”
“不是技法,都是些元素罢了。”陆玉飞随口道。
樊建渊双目发亮,继续道:“那元素又是什么?”
陆玉飞想了想,只能缓缓摇头。
解释元素周期表,这任务实在太难。
于是便道:“是什么你不用管。我只问你,想不想每次造出良剑?”
樊建渊苦笑道:“陆大师又拿我打趣了!几年内造出一把,就已经不易。若是每次都能....那我祖上真是要冒青烟了。”
“这个不难!只要有锻造机就行。”
陆玉飞话音未落,就感觉桌子抖了起来。
陆诗诗和李石头也停下筷子。
几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樊建渊扶着桌子,在激动的颤抖。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樊建渊努力压制中心中的激动。
吼道:“好说!好说!小二,来来来!上鸡!把你店里所有的鸡,不管是烧的炸的还是断的,全都来一只!”
陆玉飞听的是满头黑线。
摆了摆手道:“不是吃的鸡。方法我已经说了.....其实咱们口中的良剑,只是杂质较少,比较坚固而已。若要做到这一点,就要不停反复捶打,去除杂质。可人力有限,所以铸剑的周期自然长。若是有机器代替,那就事半功倍了。”
他说这话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另一番打算。
胡子默既然尝到了甜头,以后一定会不断来找自己帮忙。
倒不如来个浑水摸鱼,直接把这良剑的品质产量提高。
到时不光可以增加国力,还能将功劳算道樊建渊头上。
自己则深藏功与名,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樊建渊低着头,痴痴地看着面前碗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重新抬起头,拱手道:“什么周期...什么机的...这些实在太过深奥。恕晚辈资质有限,眼下无法参透这些奥义....”
他突然起身,朝着陆玉飞就跪了下来。
“若是陆大师不嫌弃,收晚辈为徒可好?”
陆玉飞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
奈何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他速度再快还是晚了一步。
周围人又惊的睁大眼睛。
梁国礼法严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当众给一个青年下跪。
这种事情他们闻所未闻,更别说亲眼目睹了。
陆玉飞扶起樊建渊:“你这就折煞我了!若是真想帮忙,你去帮我找些巨石来,越大越好。另外,兵器铺的锻造房太小了。我还需要一块很大的场地。”
樊建渊一拍胸脯:“好说!这些都包在徒儿身上!”
饭后,陆玉飞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
犹豫再三,还是将田瑜川已有正室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柔垂直头道:“陆公子救我与水活,小女子无以为报。此生愿为您做牛做马.....”
陆玉飞摆手打断:“没这么严重,你帮我照顾孩子就行。”
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又说错了。
见李柔脸色绯红,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他干咳一声:“兵器铺还有事,我去一趟.....”
又是黄昏。
胡永年不停地在屋里踱步。
胡子默皱眉道:“这个粱碧珺,不是早已离开赵家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还要请我们吃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胡永年停下脚步,皱眉道:“八成是因为赵悦欢被人砍掉了胳膊!儿呀,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一定要保陆玉飞?”
胡子默微微一考虑,便点头道:“之前我确实想利用他!最近我发现此人还真有趣,是位值得交往的朋友。”
胡永年长叹一口气,道:“那就麻烦了!若是稍后,粱碧珺让我们对付他,你该怎么做?她哥已升为监御史,我们胡家惹不起啊!”
胡子默沉吟着:“爹,您的意思是.....”
胡永年无奈道:“依我看,你还是换个朋友吧。”
就在这时,家丁的阻挠声和樊建渊的咒骂同时响起。
两人望向门口,就见樊建渊不顾家丁阻拦,大步走了进来。
胡永年赶紧呵斥道:“好大的胆子,连樊大师也敢拦!”
家丁识趣的退了下去。
胡永年这才露出笑脸,客气道:“樊大师突然登门,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是来要石头,要地的。”樊建渊不请自坐,还坐在了屋内的主位上。
胡永年听的是满头雾水:“什么石头和地?”
樊建渊嘿嘿一笑:“胡公子能和我师父交上朋友,你们胡家这次算是祖坟冒青烟。我师父刚才可说,只要给他石头和地,他便能不断地产出良剑!你这个小小的县丞,怕是离升官不远了。”
胡永年又惊又奇,忍不住问道:“樊大师,您师父是......”
“就是陆玉飞啊!”
话一出口,樊建渊就感觉眼前两人一动不动,似变成了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