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还在继续。
作为我的配偶,警方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宋泱。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们已经冷战了几个月。”
宋泱上门的警方感到更加不快,他简单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像个狂躁症患者似的要把他们全都赶走。
而孟心柔也突然捂着肚子,说她胃疼。
宋泱一把推开了围在身旁的警察,带着孟心柔赶往医院。
我看到他一脸紧张地听完医生的叮嘱,回到病房时,正好看到孟心柔慌张地挂断了电话。
上面是我的号码。
“我看到新闻了,很担心姐姐,所以也想打个电话给她。”
孟心柔眼角湿润,宋泱抱着她,耐心道:
“别管她,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先照顾好自己。”
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他一手抱着孟心柔,另一只手却紧紧攥住了床单。
病房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本地的午间新闻,忽然,主持人语气变得沉重,开始插播一条快讯:
“就在刚刚,警方在木兰巷的一棵榕树下发现一具女尸……”
和宋泱一样,我的视线也落在了那块小小的屏幕上。
我看到我的身体被抬出来罩着白布,怕是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
许多人围在榕树下,有警方,法医,记者,围观群众……
还有我婚纱店的同事们。
她们都在警戒线外大哭着,还有一个人甚至跪在了地上,身边是扶着她的店长。
“目前死者身份已初步确认,为二十六日前失踪的婚纱店员工……”
随着主持人的播报,我看到宋泱死死地盯着屏幕的左上角。
那里有我露在白布外的手,指骨上套着一圈银戒。
正是宋泱半年前送我的那一枚。
宋泱送我银戒的时候,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那天他醉醺醺地回来,把一个盒子抛给我,说是礼物。
我打开一看,是一枚素净的银戒。
我将戒指盒放在梳妆台上,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手上那枚戴了七年的戒指脱下来。
这是结婚时,宋泱带我去当时市中心最贵的珠宝店挑的。
钻石很小,买的时候还被店员翻了个白眼,说没钱还敢来她们店里买首饰。
但它已经花光了当时宋泱手头的大半积蓄。
后来,宋泱也送过我很多更贵重的首饰,黄金、翡翠、宝石……
而我戴着它,戴了整整七年,从没换过。
我天真地想,他愿意再送我戒指,是不是说明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改了。
直到我发现,那天对他而言,根本不是结婚纪念日。
那只是他带孟心柔去挑戒指的日子。
孟心柔娇羞地给我展示了手上那枚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戒指,还告诉我,那家珠宝店给他们送了赠品。
一对银戒。
孟心柔走后,我来到卫生间,将刚刚吃的晚饭吐得一干二净。
好恶心。
也好痛。
我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好像一尾蛇,缠着我,将毒牙刺进我的手指里,源源不断地输送毒液,让我的心脏剧痛无比。
我没有解下它,只是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