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从那天起,我在外租了个房子,不再回去。
而宋泱也只是问了几次,被我的态度激怒,便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也正如此时此刻,即便看到了这些,他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地换了电视台。
宋澜的电话打来,他离开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孟心柔,出门摁下了接听键。
“哥,你快过来,嫂子已经,已经……”
宋澜哭得快要断气了,而宋泱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说:
“你哭什么?”
“那不是她。”
宋澜不可置信道:
“我已经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了,之前警方已经说过嫂子那晚穿的衣服就是那个精神病说的,而且她手上的戒指……”
“那样的戒指满大街都是!凭什么说是她!”
宋泱的声音陡然拔高,把宋澜吓得短促地叫了一声,又听他道:
“还有衣服也是,她能穿什么?不都是些大众款吗?”
“婚纱店也是,你知道市里有多少婚纱店吗?”
他的语速开始变快,好像在自言自语,不是对着宋澜,而是说给自己。
“一个精神病说的话,你们也信。”
他说了很多,终于说服了自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而宋澜一言不发,带着满脸的泪水,走进了警局。
我的DNA结果鉴定很快就出来了。
宋澜握着那张写着“楚宜”两个字的纸,泣不成声。
她挣扎着,想去看我最后一眼,但被警局的工作人员拦在了门外,说尸体正在处理中,为了防止刺激到家属,暂时不能让人进入。
宋澜蹲下来,靠着门嚎啕大哭,说要我回来。
我看着她哭成了一个泪人,早已死去的心也仿佛跟着钝痛了起来。
当年她还小,跟在我和宋澜后面,不吵不闹,特别乖。
有一次她生病了,发着高烧,我半夜带她去医院输液,她迷迷糊糊中握着我的手,一直喊我姐姐。
她说,她好想让我当她亲姐姐。
和宋泱结婚后,不知道是哪一天,宋泱突然说,要叫我嫂子,不能叫姐姐。
宋澜撇撇嘴,表面上应下,但私下里还是会叫我楚宜姐。
“我不要哥哥了,你回来,我帮你打他,你回来……”
我蹲下身,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
隔着一片虚空。
“宋小姐,您节哀。”警局的工作人员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劝慰道:
“这次主要也是医院的责任。这个患者的暴力倾向太严重了,他们评估得不准确,还让他逃了出来。”
“这个男人之前就有过前科。他的前女友以前被打得都骨折了,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宋澜忽然停住了抽噎,猛地握住了那位女警的手,问:
“你说什么?他的前女友……是姓孟的吗?”
女警一顿,摇摇头道:
“不是啊,是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