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康路101号
鹿城阁2024-10-09 22:051,626

  晚上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心里还在犯嘀咕:真是没天理了,这一觉醒来回到1990年。万一明早一睁眼,我又穿回到2025年,那倒霉债务缠身的日子可真是要了命。转念一想,我倒不由得觉得好笑。眼前的90年代,还真是似曾相识,我那点关于股票的“历史记忆”居然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说到我小时候啊,那会儿还真对股票有点印象。那时我家楼下有个“大名鼎鼎”的“股神”周叔,整天叼着根旱烟,满嘴股市经,那黄牙齿熏得跟搪瓷茶缸一样老旧。我才十八九岁,正是对钱蠢蠢欲动的年纪,可惜兜里瘪,做梦都想着能从周叔那儿套点能发财的门道。

  有天傍晚,我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竖着耳朵听周叔吹他那“运筹帷幄”的股市传奇。他说在交易所大厅里,他一声吼:“谁有长虹,加两元我全包了!”那手舞足蹈的样儿,简直跟个打了鸡血的股神似的。

  我心说这股票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物?买几手就能高人一等?我心里痒得不行,却也只能趴着听,因为那会儿我兜里就八块钱的零花,够买一盒红塔山或阿诗玛,在同龄人面前吹吹牛而已。周叔倒是兴奋,扯着嗓门讲他那些从交易所里淘来的“股经”,说得周围的工友一个个眼神发亮,仿佛他真能把股票里的钱装满搪瓷缸。

  说到这里,我脑子里又蹦出一个人来——阿章。

  这人比我大15岁,说起来,我要是年轻时能遇见阿章,没准早就入行了。阿章这人,算是我北漂的领路人。别看他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当年在南二环外卖皮鞋发了笔小财,自称是股市老手。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总喜欢在酒后吹嘘,自己是九十年代就跟股票“深交”的人,说他进证券交易所吃饭都是免费的!他把那些我根本听不懂的炒股术语甩出来,逢人便吹,自得其乐得不行。

  那时候,他总说些我不明觉厉的话:“金山啊,你想不想跟着大哥去证券交易所瞧瞧?哥当年买三元牛奶,送股!一口气送了三股,我赚疯了!”他那小眼神里都是得意,仿佛手里头拿的不是股票,而是金砖。

  他说得眉飞色舞,我呢,也是个求知欲爆棚的傻小子,时不时就冒出点儿近乎弱智的问题。阿章倒不嫌弃,还越发得意起来,他那油光锃亮的鼻尖都能照人了,头顶那几根卷曲稀疏的毛儿随着吹牛的节奏一晃一晃的,跟要起飞似的。

  他说他当年最早炒股的时候,股市连电子屏幕都没有,所有行情都写在黑板上!他说去的那个地方叫西康路101号,那里就是上海第一家证券交易部——这在他嘴里可是顶天的存在了,说那地方可是股票世界的“麦加”。我听着新鲜,可是九十年代的我哪懂这出门左转就是一大片的天地?所以每次跟他聊股票,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老弟,你是不知道,当年这地方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我听我爷叔说那会儿他跟人争股票,都能把门口大树给挤断了!”

  “啊?那什么样儿啊?”我问。

  阿章一拍大腿,眉毛一挑:“得,我跟你打个比方啊,你知道那大市场卖黄鳝那种地方吧?就人挨人挤得都能闻见彼此的汗臭味儿那种,还是算客气的。人多得看不见天!而且,当年没有电子大屏,行情靠黑板写。小兄弟我站在那黑板底下,像个先知一样喊:‘谁有飞乐音响的股票!涨了涨了,今天卖的都赚翻了!’哎哟喂,那劲儿!”

  “这真有这么厉害啊?”我还不信,阿章病了,跟这货相识这么久,知道他吹牛没个底线。

  “你还别不信!那时候,营业部是理发店改的,一共12平米,全上海的股民都挤进来了!还用算盘计算交易额。要是晚了一步,就等着赔钱了!”

  我听得入了迷,想着我一上海人,小时候好像还真就见过这事儿。

  回过头来想,阿章的确是在那个时代尝到甜头的“勇士”,至少人家讲故事讲得带劲!再说,人家吹得再玄乎也是实打实地见证了股市的风云变幻。而我如今居然穿回了这个年代,站在了股市的起点,感觉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周叔、阿章的合体——想着想着,不由得乐了。

  我还在半梦半醒间琢磨这些事儿,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到西康路101号去看看——这可不只是梦了吧?真要是去那儿瞧瞧,说不定还能目睹那大树底下人挤人的壮观景象呢。想着想着,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耳边隐约响起周叔那苍老的声音,似乎还能闻到阿章那廉价酒的味道。就在这种夸张离奇的故事和人情味里,我慢慢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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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竟然在90年代炒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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