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意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瞒着他。
出声道：“我妈应该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落水留下了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
祁野点头表示知道。
他经常听许卉言说起虞知意的事情。
虞知意继续：“这些年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也接受过干预治疗，但效果并不好，后来机缘巧合成为人工喉的免费试用者，这才能跟人正常交流。”
“我其实觉得这样挺好的。”说到这里她笑了笑，眼神中透出几分无奈，“为此闻慕尧特意跟我谈心，他的话确实也说动了我，所以最近我重新开始接受治疗。”
祁野从她的话中了解前因后果，心情却更加沉重。
相处这么久，祁野似乎从未了解过对方，甚至没有察觉对方的有什么异常……
他在知道许卉言的女儿是个哑巴时，特意抽出时间去上了手语课，但这项技并没有用上，他还觉得许卉言夸大其词了。
没想到……
虞知意看他神情落寞，担心他胡思乱想，赶紧道：“我不跟你说就是怕影响你排练，情况也没那么严重，你看我这不是能吃能喝能当牛马，好好的吗？”
“我的心态没你想的那么差……”祁野嘟囔着反驳了句，又问：“那你这几天晚归是忙什么？不会天天都要去医院吧？”
他对心理疾病方面的问题谈不上了解。
虞知意摇头：“不是的，我每周去见心理医生一次，熟悉以后每月一次即可，最近是在练习防身术。”
“好端端地怎么忽然……”
“多项技能不好吗？”
“也是。”
“我都交代完了，你是不是也该对我坦诚相待？”
“我？”
“嗯哼。”
“……还不是那个闻慕尧。”
“？？？”
“他让我看着你。”祁野把对方交代的事如实告知。
虞知意：……
“闻先生也是关心你。”话说出口祁野恨不得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怎么还主动替情敌说话了呢？
虞知意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
两人谈完心，一个该出门排练，一个该去刺青工作室了。
小区门口。
祁野双手插兜背着吉他。
他叫住上车的虞知意：“我今天排练时间短，练完过去接你，记得发个定位给我。”
不等对方说话，他已经过马路往对面的商场里走了。
虞知意最近练完腰酸背痛根本开不动车，都是打车来回，有人接也不错。
她将定位发过去。
晚十点。
祁野准时出现在刺青工作室门口。
看着跟预想中完全不同的场馆，他瞬间拧起眉头。
这是练习防身术的地方？
他看着墙上贴的各种刺青图案还有柜子里的硬核子弹模型，表情更难看。
寻着打击碰撞的声音往里走，很快便看见个擂台。
虞知意穿着运动服，秀丽浓密的长发盘成一个丸子高高固定在头顶，精致地小脸上满是汗水，一双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人，如同狩猎地豹子，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原本想出声地祁野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禁声。
——啪嗒！
呼吸间虞知意就将比自己高大威猛许多的男人甩砸在软垫上。
她因为用力过度，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双手轻微颤抖，脸上却洋溢着喜色，紧接着发出激动的声音：“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地上的人已经爬起来。
他轻拍身上的尘土，冷峻地脸上也不自觉流露出淡淡的笑意，点头道：“力量掌握得刚刚好，不错。”
虞知意还在蹦跶，围着他打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我这算不算出师了？”
除了每天练习基本功锻炼体态和提升力量外，她时不时就会要求莫乘陪她切磋，来一场力量上的决斗。
当然，最终都以她累得气喘吁吁也无法撼动对方半步收尾。
今天把人摔倒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
实在是太意外了。
她都快开心得找不着北了。
莫乘挑眉：“不算。”
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得虞知意透心凉。
她瞬间笑不出来，耷拉着脑袋郁闷吐槽：“真不知道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
莫乘：“这么着急出师？”
他在跟虞知意说话，视线却扫向站在擂台边上围观的人。
分明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祁野却觉得遍体生寒，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这眼神……
比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的师父还要恐怖。
祁野原本还觉得纹身师是教什么，视线对上的瞬间他就改变了想法。
这气质太对味儿了。
祁野立即上前自报家门：“教练你好，我是知意的……朋友，来接她下课，她练得怎么样？没给你添麻烦吧？”
朋友？
莫乘又扫了他一眼，但没接话。
“额……”祁野有些尴尬，这个教练脾气真古怪。
虞知意擦完汗，从旁边走下擂台，道：“莫老师平时不太爱说话，还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添麻烦？我可是最优秀的学员！”
她说着还得意的扬起脑袋。
原本扎好的丸子在练习的过程中已经有些松软，随着她刚才的动作，前后晃动两下，祁野看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把，软乎乎的。
他笑：“是是是，你是最优秀的学员。”
“哎呀你别抓我的头发！”
“抓一下怎么了？”
“不许抓！”
“哎？我就要抓！”
祁野罪恶的手又伸了过去。
“你你你！！”虞知意气得捂住丸子头边躲边骂。
两人略显亲昵地互动落在莫乘眼里，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嘴角轻抿。
打闹了一会儿，虞知意的头发彻底散开。
她无语的瞪了祁野一眼，随手又把头发抓成一个低马尾固定住，气哼哼道：“你再这样我不给你做好吃的了，也不去看你的音乐会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祁野识时务的道歉哄人。
虞知意也没真生气很快就被哄好。
她披上外套，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便道：“莫老师我回去了，明天见。”
祁野扭头跟着说了句：“教练再见。”
擂台上的人没反应。
虞知意也没多想，继续往外走。
走到门口。
莫乘的声音忽然想起。
“周末搬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