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要排练就去排练，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觉。”虞知意回答不上了，脸上一阵一阵发烫，干脆推开人往单元楼里走。
祁野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没有错漏她脸上的少女羞涩，心头瞬间冒出酸水。
还能等到演出那天呢？
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走出小区，发现路边停着辆车，身姿挺括的男人倚靠在门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走近看清是闻幕尧。
他道：“你怎么还没走？”
不会是等他去排练又偷溜进小区找虞知意吧？
闻幕尧看他一眼，不疾不徐吐出两个字：“等你。”
“等我？”祁野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他，难以置信地将他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眼底的疑惑却越来越重，眼神也越发复杂。
闻幕尧回眸望去，寒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目光闪动之间，低磁的嗓音泄出：“还有十天，三月之期就要结束了。”
这话不是疑问的句式，更像是通知。
祁野心口一堵。
这三个月他们之间毫无进展。
闻幕尧的话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抓不住喜欢女孩的芳心。
他的指尖缓缓收拢，握成了拳头，声音也低沉下去：“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之间的相亲早就结束了，知意跟你没有关系。”
闻幕尧直起靠在车边的上半身。
少年的话并未激怒他，甚至连半点波澜都没有激起，他淡声道：“你没有记错，但知意并未与我退婚，我还有机会。”
这件事祁野不清楚。
相处的三个月，最常听虞知意说的就是解除婚约，他以为虞知意会对每个人说，所以……只是对他吗？
心头几乎被失落侵占。
他有些呼吸不上了，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良久，他才道：“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吗？”
闻幕尧：“知意在接受心理治疗，医生开了些药，我希望最后这十天你能注意她每日的情况，如果有任何不良反应及时送她去医院。”
“心理治疗？？”祁野完全不知道。
他知道虞知意有心病，是小时候那场溺水导致的，可……现在不是都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看医生吃药？
闻幕尧看他的反应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话，你都知道什么？知意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祁野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但又迫切的想知道缘由。
闻幕尧只是出于对虞知意的担心，所以等在门口 交代两句。
其他的，他不想多说。
毕竟这事关虞知意的隐私。
他拉开车门只留下句：“如果知意没有告诉你，那就是她不想让你知道。”
“喂！”
车渐行渐远。
祁野胸腔剧烈起伏，更堵了。
他刚才确实看见虞知意手里提着个类似药袋子的东西，但晚上太黑了，看不清。
这下他彻底没了排练的心思，扭头回公寓。
客厅照旧亮着盏灯。
虞知意已经睡下。
他随手将吉他放在地上，在客厅来回踱步。
几次想敲开次卧的门，最终放弃。
闻幕尧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
——如果她没有告诉你，那就是她不想让你知道。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祁野彻底绝望。
他知道自己在虞知意心里就是普通朋友般的存在，可他想努力点，再努力点，让对方看到他的话，争取一个机会。
唯一的期望似乎也被浇灭了。
他表情灰白的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次卧的门打开。
虞知意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走出来，看到客厅的人，惊讶道：“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跟作息规律的虞知意不同，祁野和乐队的成员们都是十足的夜猫子，经常半夜搞创作或者排练，通宵也是家常便饭。
虞知意走到吧台倒了杯温水喝。
今天运动量大，事情又多，一直没顾上喝水，刚睡下一会儿就被渴醒了。
祁野垂眸，不让对方看到他落寞的神色，努力装出平常的腔调，道：“有点累就回来了。”
“那你早点休息呀！”虞知意喝完水准备回房间，关门之际又对他说了句：“你已经练得很好了，音乐会绝对没问题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祁野闷闷地应了声。
困意席卷大脑，虞知意根本没注意他的异常，道了句晚安就关门了。
祁野枯坐到天亮估摸着人要醒了才回房间。
接下来几天他都有意避开虞知意，但想着闻幕尧的叮嘱，心里又不放心，于是一直暗中观察虞知意。
这些小举动很快就被发现。
虞知意把人叫住：“我们聊聊呗。”
“聊什么？”祁野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看她。
虞知意：“你在躲我？这几天都不跟我一起吃早饭和晚饭，但是又老偷偷看我，你在搞什么？”
两人作息不同，但早晚饭会一起吃。
虞知意担心是乐队出问题，或者有什么类似“考前综合征”，临近上台前太过紧张，所以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这是祁野人生中最重要的演出，除了祁野本人和粉丝外，她也很在意。
她问道：“祁野，你紧张可以跟我说。”
“……又不是第一次上台，有什么可紧张的，你想多了。”祁野嘟囔了句，明显不想说太多，脸上也透着股不耐烦。
即便他这么说，虞知意依旧觉得有问题。
追问道：“那你怎么了？”
祁野再度避开她的视线，偏头道：“我真的没事，倒是你才奇怪呢，你怎么不交代一下自己的问题。”
“我？我哪里奇怪？”虞知意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的。
祁野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他立即道：“有啊，自从那天闻幕尧送你回来以后你就怪怪的，每天不知道背着我吃什么东西，问你也不说，回家的时间也变晚了。”
他越说越起劲，继续道：“是我不跟你吃晚饭吗？是你每次都过了饭点才回来，回来就去睡觉了。”
虞知意：……
这几天她每天下班都去莫乘那，有时候练狠了她都要在工作室里缓半小时才能动弹，回家自然也晚了。
虞知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催促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