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和工业风融合得如此好的装修可不多见。
虞知意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怎么样？没骗你吧！”江蕴禾得意挑眉，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人也不赖。”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
断墙裂开条缝，有人走出来。
男人穿着件宽松的黑色T恤和一条耐磨的水洗牛仔裤，手腕上戴着块显然很有年头的军用手表就再无多余的装饰。
不用问也能猜出来他就是莫乘。
莫乘身材高大健硕，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长期军事训练和战斗生活的痕迹，他一靠近，瞬间荷尔蒙爆棚。
他的皮肤因长期暴露在户外而略显粗糙，但这份粗犷更增添了他的男子气概，并不会让人觉得邋遢。
莫乘边往外走，边抬手随意地揉搓头顶那本就略显凌乱却充满野性的黑色短发，那张如刀削斧凿般的脸上眼神深邃而锐利，五官硬朗，鼻梁高 挺，下巴线条分明。
他开口，嗓音很低：“这边。”
视线只短暂的扫了江蕴禾一眼，至于虞知意，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两个女生无声对视。
江蕴禾摊手，用眼神表示：你看吧我就说他很有个性。
虞知意鼓起勇气打招呼：“你好……”
“今天预约已经满了。”莫乘还是那如古井般低沉的腔调，拒客意思明显。
虞知意：“我不是来纹身的。”
回应她的是莫乘敲击的一块板子上的字。
——本店只接待有纹身需求的顾客/请勿拍照/商拍免进/拒绝套 图。
虞知意嘴角微抽。
还真是……有个性呢……
她原本的计划也只是今天先过来看看情况。
“先陪我去吧！”江蕴禾拉着她，又对莫乘笑眯眯道：“这是我朋友，很厉害的文物修复师，最近在研究刺青图腾，没准你俩能有话题。”
莫乘没接话。
他已经走进操作间开始拆一次性消毒用具。
江蕴禾习惯他这副冷淡的态度，低声道：“习惯就好，你先陪我会儿，等我纹完带你逛逛。”
纹身过程中，莫乘专注认真，手稳速度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刺青师。
江蕴禾没怎么感觉疼就已经结束了。
她看了眼裹着保鲜膜的脚踝，那双满不在乎的眸子里极罕见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莫乘递给她张注意事项单又给了罐药膏，道：“2小时后摘掉保鲜膜，48小时后抹修复膏，早晚各一次。”
江蕴禾仔细看注意事项，嘴甜道：“好的，谢谢莫乘哥。”
纹身结束后，莫乘专注收拾器械。
江蕴禾拉着人到处参观，略显遗憾道：“今天太晚了，不然一定要让你尝尝莫乘磨的咖啡，特别香！”
进门虞知意就注意到角落的水吧，设备齐全，即便是这个点也能闻到咖啡豆残留的香味。
不过她的专注力并不在这里，而是墙上。
占据了整面墙的毛毡板上贴了许多刺青图案和江蕴禾口中说的奇怪符号。
这些符合和考古挖掘出来的大同小异。
虞知意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只是……该怎么才能让莫乘帮她答疑解惑呢？
不能真来纹身吧？
虞知意从小到大连耳洞都不敢打，更别说是纹身了。
于是她转头看江蕴禾，问：“你之后还来吗？”
“要，我这个比较复杂还需要补次色。”两人最近默契十足，不需要多说就能明白，江蕴禾大手一揽把她搂怀里，道：“放心，一定让你陪我来。”
两人有说有笑，没注意收拾完的莫乘在身后。
他淡淡出声：“时候不早了。”
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
江蕴禾知道他在赶人但也不生气，挥手道：“走了走了。”
两人走出街区。
拐弯时，虞知意的余光往身后瞥了眼，注意到莫乘双手插兜站在门口正注视着她们。
江蕴禾道：“他就是这样，不怎么会跟人聊天，看上去冷酷无情又凶悍，实际上人很好。”
“这附近的流浪猫都是他救助的，还有女孩子去纹身如果时间太晚他都会在门口看着，确定上车了才回去。”
她的话又让虞知意对莫乘有了新的了解。
“听我朋友说他以前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觉得累了就盘了家店开工作室。”
“家人呢？”
“孤儿。”
虞知意因为诧异而沉默了几秒。
江蕴禾：“别看他穿得不起眼，这个工作室也不挣钱，但他不缺钱，开店纯养老，哪像我们还要为几斗米折腰。”
虞知意睨她：“江家掌权人说这话合适吗？”
最事业有成的就是江蕴禾。
江蕴禾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方向盘边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看看我每天一睁眼就要养一大家子，能不折腰吗？”
说着她还抹了把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我容易吗我？”
虞知意：……
这话似曾相识。
她亲爱的哥哥虞知礼也念叨过。
两人应该能成为好朋友，演习都是一个套路。
虞知意到柳园。
家里漆黑，祁野还没回来。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两小时前对方发了条消息给她。
今晚要熬夜排练，可能不回去了。
虞知意注意到那张挂了勿扰牌子的房间房门大开，原本摆满的乐器也全都消失了，房间空荡荡的。
应该是搬去对面练习室了。
虞知意记得助理说过，祁野不太喜欢去练习室，大多时候都在家里，把乐队的成员们一起叫过来排练。
难道是怕打扰她吗？
虞知意思索几秒，决定给他们送个宵夜过去。
家政阿姨会定期购入新鲜食材放进冰箱，啥也不缺。
虞知意做了个最简单的云吞面又煮了壶润嗓子的雪梨竹蔗茅根水。
做好装进保温袋中她又出门了。
对面的练习室她虽然没去过，但之前听助理说过位置，很容易就找到了。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乐器的声音传出，还有祁野的歌声。
他唱歌的腔调与平时反差很大。
原本清澈明朗的声音透出沧桑的故事感，仿佛经历过许多事。
虞知意听得入神。
她沉浸在新歌的故事中难以自拔，连人出来都不知道。
祁野出来透口气，结果看到她呆呆地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己练歌练得老眼昏花了。
他揉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虞知意回神看他，立即把保温盒递过去：“给你们做了点宵夜。”
乐队成员冒头。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