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她的小名,从小叫到大的。”井笙解释着,“不过我倒是挺意外,你竟然会关心这种小事。”
“总听你喊,就很好奇。”商宴喝了口水掩饰着,没过多久又开了口问着,“nan是哪个字?”
“这个,‘口’字里面加个‘女’。”井笙沾了点水,在实木桌子上写下了这个字。
囡。
只一眼,商宴便直接蹙了眉。
囡囡,对女孩儿的昵称,有“宝贝的意思”。
商宴瞥了对面的苏倾一眼,没有说话。
“伯母最近还好么?我给开的药有没有按时吃。”井笙看向商宴,例行询问道。
“吃着呢,最近还不错,很精神。”商宴淡淡的开口,“就是老念叨着,我回去的时间不多,你要是晚些不忙,就多留会儿陪她聊聊。”
井笙没拒绝,“好啊,正好我也很久没见伯母了。”
商宴点点头,拿着毛巾擦了擦手,“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吃。”
井笙点点头,端着瓷碗给苏倾盛了汤。
“井笙哥哥,你一会儿是要去商家么?”苏倾侧了头问道。
“嗯,是啊,我去给商伯母做个例行检查。”井笙手里还拿着汤匙,“你想要跟我一起过去么?”
“不好吧。”苏倾摇了摇头,“这么突然的拜访是不是太唐突了。”
“是我不好。”井笙点点头,“没想到这一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没事,井笙哥哥。”苏倾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那一会儿吃过晚饭,我送你回去。”井笙说着。
苏倾连连摇头,“别,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就行,这一来一回折腾一趟太远了。”
“不行,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井笙难得强硬。
“那好吧。”苏倾拒绝不得,只得应下。
“尝尝这汤,还不错。”见商宴回来,井笙一边说着,一边将瓷碗放到商宴面前。
“嗯。”商宴用湿毛巾擦了手,尝了一口,“嗯,很鲜。”
“商宸景应该会喜欢。”临了又补充了一句,目光落在了苏倾的身上。
手机突然振动两下。
商宴搁了汤匙解了锁。
【我晚上七点的飞机,商总不忙的话方便跑一趟么。】
没有联系人备注,商宴淡淡的扫了两眼,没回复就装进了口袋里。
用过晚饭,三人下了楼。
“我先把囡囡送回家,晚些再过去你那边。”井笙给苏倾开了车门,侧头跟商宴交代了一句。
“她不跟你一起么。”商宴蹙眉问着。
不过话落,总感觉这话不合适。好像是他逼迫苏倾去见他父母一样。
“我的意思是。”商宴又解释了一句,“苏小姐不回苏家老宅么?”
两家离得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
“她不回老宅。”井笙笑笑,没在意。
“那你别折腾了。”商宴开口,从台阶上下来,走到两人面前,“我回水裕华庭,顺便送她回去。”
“那太好了,你送我也放心。”井笙笑笑,拉着苏倾的手,“囡囡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你这么啰嗦?”商宴瞥了他一眼,突然记起一件事。
像是顺其自然,又像是不由自主,等到商宴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覆水难收,冷静过后的商宴干脆将错就错,上前一步牵住了苏倾的手。
“商——”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苏倾低头看去,一脸错愕。
“走了。”商宴没理她,手上使了些力,直接将人牵到了身旁。
井笙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两个人,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开口,商宴已经转了身。
“路上小心。”井笙站在原地,开口|交代了一句。
商宴开了车门,将一脸疑惑的苏倾“塞”进了副驾驶。
“知道。”商宴上车前应了井笙一句。
全程绷着一根弦,一直到安全带系好,手握上方向盘的时候,他才不动声色的呼了口气。
那天晚上三个人面对面对峙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是他带走了苏倾。
还没有人能从他的旁边带走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得带回来。
商宴打了方向盘,驶向了街道。
许是心绪难得有了起伏,商宴这个弯拐的,大有一种飙车漂移的错觉。苏倾不自觉的握住了把手,当时就从刚才的疑惑回过神来。
“商总年少时,怕是没少飙车吧。”苏倾侧了头,半开着玩笑道。
商宴单手扶着方向盘,闻言倒是没太大反应,“三天一趟盘山路,一个月能有20天都不在家住。”
“怪不得商总车技这么好,弯拐的漂亮。”苏倾有意逗笑着。
像是难得抓住了把柄,这会儿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样。
商宴侧头就看见这么一幕,晚上吃饭前那点莫名的不快,都消了不少。
“你想知道?”商宴问了一句。
“当然想知道啊,太子爷飙车,副驾还没人坐过吧。”苏倾眼睛弯着,就这样看着商宴。
太子爷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神色淡淡:“不飙车的时候,副驾也没人坐过。”
“所以,我是第一个?”苏倾主动的总结着。
与往日不同,这会儿的苏倾好像一只粘人的猫儿,时不时的抓你一下,不疼但痒,有些勾人。
商宴眯了眼睛,看了苏倾一眼。
“喝醉了?”
苏倾摇了摇头,“就这么点,才一口的量。”
说着,还伸手比量了一下。
是一口的量,但是那一口的度数可是不低,毛台年份酒让她当成白水喝了。
商宴苦笑不得,按了车窗的按钮,把车窗欠了个缝。车驶过,有暖暖的风吹了进来。
苏倾享受的眯了眼睛。
好像商宴小时候养的那只波斯猫。
“囡囡?”商宴收回了目光,突然出声。
这两个字从来没说过,这会儿开口竟然带着哑意。
“嗯?”苏倾懒懒的应了一句,干脆转了身看向商宴,“商总是在叫我么?”
“嗯。井笙——”商宴轻咳了一声,“为什么管你叫囡囡?”
“因为爷爷管我叫囡囡。”苏倾理所应当的说,“我是他的妹妹,他就得管我叫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