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河位于武国南端,因浪涌如白璧而得名,河面宽广无垠,对岸便是卫国边境。演武大会初选就在这白水河畔举行。
经过了三年的磨炼,弱冠之年的南原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脱去了稚气,添了几分机敏和果敢。南原环顾四周,约有二十人,南原对夺魁还是很有信心,就是这面具,实在闷热,真不知当年熊师傅是怎么戴着这东西和云哥比试的。南原还注意到人群中还有一人也戴着面具,看身形不像熊师傅,不知是何人。
初选第一轮为掇石,也就是搬石头,搬起且行之二十步为合格。
这石头齐腰的高度,两手环抱不住,常人定是不能举起,但对武人来说却不算太难。南原上前,定了定神,气运全身,双臂夹住石头,猛一发力,石头便已离开地面,南原双臂青筋暴起,腰腹发力顶住,抱住石头稳稳向前走了二十步,周围发出阵阵惊叹。
将石头抱起,成年武人均可做到,可行走二十步,考量得就要多些,初选就已淘汰半数。
第二轮为踏木,木指白水河中的几段浮木,均用粗绳拴在岸边。武人需要依次踏上浮木再折回,不落水者过关。
南原心想这有何难,飞身踏上第一段浮木,谁知这浮木比想象中还要湿滑许多,南原脚下不稳,眼看就要落入水中,情急之下用双手撑住浮木,两腿绷直,才勉强没有滑落,再缓缓将腿收回,蹲在了浮木上,稳住重心之后,南原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第二轮。
第三轮为柘索,场地改在竹山,用柘索在树林中按指定路线穿行,不落地者为过关。柘索是南原的拿手好戏,自然是轻松通过。
与往年不同的是,通过三项初选的只有南原和另一个面具人,二人将在明日直接进行决赛。
翌日,擂台四周人山人海,两个面具人分列两侧,待司仪官宣读完规则,决赛就将正式开始。
评审位上,南东君阴着脸对姜木槿说道:“看看,你教得好儿子。”
“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似的,另一个你找的谁,我看不像熊兴霸。”姜木槿的脸色也不太好。
“是他女儿。”南东君冷漠回答。
决赛已经开始,场面和之前姜云胡与熊师傅的比试有些相像,对手实力虽强,但还未及南原,面具人着急抢攻也印证了这一点,南原持剑稳守,一如当时熊师傅游刃有余。
“熊飞燕?你…”姜木槿激动地站了起来,觉有些扎眼,复又坐下,把声音压低了些。
“你疯了?她怎会是原儿的对手?”
“你这么问,说明还是不了解原儿。”南东君面沉如水。
此时,擂台上的南原已将面具人打倒,南原持剑架住面具人的脖颈,道:“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阿原…”面具人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声音,是熊姐!南原收了剑。
“阿原,你帮帮我。”对手摘下面具,正是熊姐满是泪痕的脸。
南原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阿原!姐求你了,我一定要去萧国,去找云胡,姐求求你…”
南原突然想到那天擂台上倔强的姜云胡以及分别时他决绝的背影,或许这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南原举手示意认输,台下一片哗然。
南东君有些得意地瞥了姜木槿一眼,起身朝擂台走去,姜木槿跟在身后。
“如果原儿赢了你怎么办?”姜木槿问道。
“无妨,他戴着面具,找人替了便是。”南东君没有回头。
“熊飞燕呢,也找人替换了吗?”
“不,他们要女武人。”南东君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姜木槿看着身前宽阔的背影,一同生活这么多年的丈夫在此刻竟有一丝陌生,姜木槿的胃突然扭动了两下。
“我有些不舒服,不上去了。”说罢,姜木槿转身离开。
南东君没有停留,好像身后从未有别人。
熊飞燕跟随一位身穿黑罩袍的使者离开了,南原、甘棠和熊师傅来送她,几人都没有哭。与姜云胡不同,熊飞燕一边向前走一边不住地回头招手。南原心想如果姜云胡离开时能像熊姐一样朝自己挥手告别,也许自己的遗憾会少一些吧。
熊飞燕消失在路的尽头。
身旁的熊师傅突然放声恸哭,像野兽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