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纪先生的戒尺重重打在南原的背上。姜素馨和姜云胡走后,南原总是无法集中精神,以至现在南原与甘棠也分开单独授课了。
“原儿,今日又在想什么?”纪先生慢条斯理问道。
南原回过神来,答道:“先生教导过,义胜利者为治世,利克义者为乱世。可有人告诉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治世与乱世在于民心,到底哪个是对的,纪先生。”
“这是谁与你说的?”纪先生来了兴致。
“一个很奇怪的人。”南原回答。
“是带走素馨和云胡之人吧。”纪先生捋了捋自己的白须。
“是,先生您知道他?”南原有些惊奇。
“两种说法都有理,原儿,你可知为师为何要教你读圣贤书?”纪先生不回答南原,反问道。
“先生教我读圣贤书,是为了教导我如何做人行事。”南原恭敬回答。
“很好,那你可知,人为何要会识文断字?”纪先生又问。
南原摇摇头。
“胸有文墨,手中无笔,出口亦可成文章,你是武人,文武相通。”纪先生伸出枯槁的手指蘸了点墨汁,手腕一抖,甩出一滴墨点,那墨点竟力透纸背,穿过挂在墙上的画,在墙面上钉出一个洞来。
“心中有刀,手无寸铁,出手亦可取人性命。”纪先生神采奕奕,丝毫不见之前老态龙钟的样子。
南原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儿,今日起为师不再教你圣贤书,为师要教你兵书、诡道、诈术、暗器之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字手中一把刀,你要做执刀者,而不是别人手中的刀。”
南原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原儿,此事莫要与你爹娘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断不会害你,即便见不到天下太平之日,为师也想亲手成就命定之人。”南原只觉纪先生的眼神包裹着火焰,正把自己焚烧殆尽。
日复起落,春秋已轮回三度。
“咚,咚。”天方微亮,熊师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瞧,竟是南原。
“哟,阿原啊,我还以为只有云胡才会这个点来,等着啊,我洗把脸去咱们开始。”熊师傅准备动身。
南原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熊师傅,练武的事咱们一会再说,我来是找你借一样东西。”
熊师傅一愣,国主之子还用得着管自己借东西。
“就你和云哥比武的时候戴的面具,青面獠牙那个。”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熊师傅不解。
“我自有用处。”南原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