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从外面踢开，砰地一声响，霍少祁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双拳紧握，黑眸中满是厌恶地盯着床上的人。
陆清染坐起身，睡眼朦胧茫然地看着面前处在暴走边缘的男人。
“少祁，你回来啦，你……”
“我真是看错你了！”霍少祁打断她的话，用憎恶的口吻说：“没想到你是一个表里不一，自私歹毒的女人！”
“少祁……你说什么……”陆清染懵了。
“别装了！是你威胁方韵言，是你教唆粉丝辱骂她才逼得她自杀的！”
“我没有……”
“你当我是傻子吗？方韵言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从你进公司起，你就各种看方韵言不顺眼，处处针对她，我真后悔不该让你进公司！”
“霍少祁！”陆清染又委屈又愤怒，“我不知道方韵言对你说了什么，但是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做过，难道你要相信她都不相信我吗？”
“当然！”霍少祁笑了，笑容太冷，带着嘲讽，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认识方韵言比认识你还早，当然更相信她！”
轰！
陆清染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委屈如洪水般袭来，张了张口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霍少祁继续在她的心上插刀子，“陆清染，你没有自知之明吗？有什么资格拿你自己和方韵言做比较？如果不是林林喜欢你，我不能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我早就受不了你了！”
费尽所有力气，陆清染笑容自嘲，哽咽着说：“你……后悔了？后悔娶我了是不是？”
霍少祁冷哼一声，“幸好方韵言没有出事！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去微博澄清，去向方韵言道歉！”
“呵！”陆清染苦笑，“凭什么！你以为方韵言就无辜吗？她只是善于在你面前伪装而已，你知道她那天对我说什么吗？她说……”
霍少祁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眸光冷的像刀子一样刺伤她的每一寸皮肤，“我不准你诋毁她！”
“呵……哈哈……”陆清染笑声悲凉，“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当初为什么要来招惹我？霍少祁，你别忘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既然你这么在乎方韵言，为什么当初不和她结婚！”
霍少祁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娶了你！”
“我要和你，离婚！”
“但在这之前，你要去微博澄清，承认你所做过的一切伤害方韵言的事。”
“我和方韵言的名誉，不能因为你而受损，一切的错，都要由你来承担。方韵言比你善良，比你温柔，她会照顾好林林，至于你，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我没有做过伤害方韵言的事，你要我承认什么？
你们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凭什么让我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们？
真正表里不一的是方韵言！她不可能真心对林林好，林林也不可能接受方韵言！
我绝对不允许把林林交给那种女人！
陆清染粉唇微张，想把这些话说出口，可任凭她再怎么用力，也吐不出来一个字，像是被一只手扼住喉咙一般，甚至呼吸艰难。
霍少祁扣住她肩膀的手力道太重，重到她挣脱不开，重到她承受不住，身体摇摇欲坠。
对上他冰冷如霜毫无半分温情的黑眸，陆清染的心如至冰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境地？
为什么你突然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不相信我！
曾经你说过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
委屈，痛苦，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陆清染只觉自己整个身体被一座牢笼禁锢住，动不了，喊不出。
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突然听到细微的“砰”地一声响，顿了一下，又听到一声声微信铃声提示音，陆清染脑中瞬间闪出什么，睁开眼的同时腾地坐起身。
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看看熟悉的周围，意识渐渐清醒，陆清染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梦！
陆清染捂住胸口。
即便是梦，那种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依然清晰。
门突然被打开，陆清染身体抖了抖，目光瞬间移向门口，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黑暗中，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隐约看到他板着脸，脑海中浮出梦中的画面……现在的一幕，和梦中的感觉那么像……
灯突然被打开，陆清染眼睛被刺痛，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眉头皱成一团，等适应了房间内的光亮，再睁开时，就见霍少祁仍旧是在门口立着，按在灯的开关上的手还没有放下来，他看着她，黑眉深皱，微抿着唇。
他刚从医院回来吗？
和梦中一模一样，那现在……他要对她说什么呢？
网上的那些事，他估计已经看到了。
陆清染紧张地抓紧被子，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霍少祁在床边坐下，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又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然后……轻轻在陆清染额头擦拭，温柔的嗓音中带着担忧：
“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脸色也这么差？”
陆清染愣愣地看着他，紧紧咬着下唇，感觉到疼也不松口。
霍少祁声音中多了一丝慌乱，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清染？你说话啊，不会是又做噩梦了吧？”
陆清染终于有了回应，但只是眨了眨眼。
霍少祁坐起身，刚迈出一步，衣角突然被抓住，他回头，就见陆清染昂着头紧紧盯着他，欲言又止。
霍少祁一只手握住她抓着他衣角的手，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为她整理下凌乱的头发，“别怕，没事，我回来了，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陆清染这才松开手，但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打量着他，带着忐忑，质疑。
转身背对她的一刻，霍少祁眸光微深，上次见她这个样子，是她梦见第一次他和她发生关系的那晚，难道……她又做了同样的梦？
倒了一杯温水，霍少祁自己喝了一口试了试，确认温度没有问题，才给她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