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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笕2025-06-12 09:152,852

9

那男人的气息打在脸上,怎么也躲闪不开,原来不喜欢的人连靠近都会让人恶心的想吐。

在他们笑的正开心时,那一声惨叫格外突兀。

我又一脚踹上去,拔腿就跑。

受伤的男人疼得脸都紫了,大喊着抓住那娘们。

我整日整日的读书学琴棋,哪有时间锻炼身体,很快体力不支,与他们的距离越缩越短。

老天爷也和我作对,关键时刻被凸起的树根绊倒在地。

手心和膝盖都擦破了皮,有星星点点的血渗出来。

那男人将我刺入他胸口的簪子当作飞镖扔向我,我闭上眼,竟想起齐霖。

幻想倒也真实,我真的听见了齐霖的声音。还伴着箭矢嗖嗖的声音。

或许不是幻觉…我睁开眼,艰难的站起来。

齐霖跑过来抱住我,他喘着粗气,气息拂过我的耳朵,可我却不厌恶,甚至觉得安心。

楚泠拉开我,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谢小姐还是离别人的夫君远一点,可别成为他人饭后闲谈才好」

齐霖制止了楚泠,不然真不知道她还会说什么。

不过无论她说什么齐霖都会宠着护着,这是我们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齐霖拉着她先是细心询问,后是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现在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我紧抿着唇,有些局促。

我转身准备离开,一支箭矢嗖的飞来。无疑目标是齐霖…

我移开步子,挡下那致命一击。上辈子齐霖一定是我最大的债主,所以罚我爱上他,生生世世,时时刻刻。

几乎是同时,身后发出的箭矢一支接一支射向那男人,短短几秒却仿若世纪。

可我没倒进齐霖的怀里,被楚泠推了把,倒向了另一边。

他肯定在笑话我的愚蠢吧,可他当时愤怒射箭的样子真的难以忘掉。

我在到地狱的路上看见了年少时的齐霖,攒月钱为我买桃花酥,半夜寻赌气离家出走的我,护送我去私塾,替我挡刀剑,救我于大火。

我应该是快死了,不然怎会看见这些往事。

耳边隐隐有啜泣声,哭得很是伤心,说着道歉求原谅的话,想来是个负心汉。

醒后齐霖看着我,那双眼睛似三个月前般满是心疼,却早已不澄澈。

齐霖舀了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然后小心的送到我嘴边。

我歪头拒绝齐霖,「你是谁啊?这里又是哪?」

齐霖好看的黑眸中有些不明的情绪。

抱着我回来时头发已经被鲜血浸湿,失忆不失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然后他像以前般哄着我喝药,「喝完我就告诉你」

为了不暴露我只能乖乖喝完药,他的声音似四月的春风,不似以前倒春寒的假意,「你是宰相嫡女谢以卿,是我齐霖的妻子」

齐霖拉过我的手,手指插入指缝,与我十指相扣,「阿卿」他覆上我的唇,轻碾抚弄,极其宝贵似的。

这个吻好苦好涩,让人窒息,却又分离不开。

齐霖闷声倒在地上,爹爹才将手上的砖头扔了,又砸得齐霖的小腿咯噔一下。

「宝贝女儿,爹爹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我点点头,让人将昏倒的齐霖送回将军府。

齐霖爱我是真,不爱也是。他只有在真正失去时才知道珍惜,世人皆如此。

可破镜再难重圆,我们又怎么能回到当初。

小公主倒颇为义气,带着一伙人砸了将军府。

知道我失忆是楚泠造成的,便抓走了楚泠。

10

本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承想齐霖却上门求我回去。

母亲早亡,爹爹对我便更是疼爱,知道这件事后想想都知道齐霖会是什么下场。

以一敌百的大将军被家丁打的吐血,被四个人抬着扔到大门前。

我坐在树下歇凉,忽而桃花花瓣飘落,荡起茶杯里的半寸涟漪。抬头只见骑在墙头的大将军。

「你怎么又来了,还没被打怕吗?」齐霖跃下墙,将小心护着的桃花酥摊开,「阿卿最喜欢的,快尝尝」

「以前你功课不合格,岳父便不许你吃晚饭,我就会偷偷翻进院子给你送桃花酥」说完齐霖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阿卿上次说桃花酥变味了,我就自己做了份,尝尝」

好甜…但又不似以前好吃。到底是回不去。

「是吗?可爹爹说我休了你,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剩下的桃花酥连同齐霖的真心被我一齐扔到地上。

他不走,我便叫来家丁,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他若是不变心,我们又怎会如此。

我捡拾起地上的桃花酥放进嘴里,在无时无刻的祈盼里齐霖终是回头,寻那月光。

可我却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还爱着一个抛弃过自己,打死嬷嬷的人。

唯有失忆一计,能让我浑浑度日,浅尝温柔些许。

「今早在护城河发现了楚泠的尸体,老天可真是开眼,让这祸害死了」

我问楚泠是谁,钥娥骗我说是一个恶毒的歹徒。

钥娥一口一个恶有恶报,就算从小公主那逃脱,也逃不过其他人的天罗地网。

他们都希望我能重新开始,却一个比一个清楚这难如登天。

齐霖干脆搬到了他以前住的偏房,见他时满身是伤,腿上还有一道刀口正汩汩流着鲜血。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爹爹也心软了吧。

包扎好伤口后,齐霖拥着我的腰,「我们很久没有这样相处了」腰间的湿热转瞬即逝。

十六岁之后他便很少哭,这次他眼睛红肿的看着我,却没得到“糖果”。

*

「出去,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了?」齐霖像个哈巴狗,怎么打骂都不肯离开。

他移开步子,身子向前扑,头朝下脚朝上的摔在台阶上,稳稳的接住了我丢到门外的玉镯。

齐霖将玉镯护在怀里,想是扯到腿上的伤口了,他走近时一瘸一拐的。

「阿卿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我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松开指尖,白玉便碎了一地,「我已经不记得了,齐将军也忘了吧」

心口处的箭伤隐隐作痛,牵动着心脏一阵绞痛,似有停歇的征兆。

第二天齐霖将修好的玉镯递给我,几块纯白不染一尘的玉被金色堪堪连接上。

他拉过我的手强行为我戴上,这手镯小了许多,戴上后便取不下来了。

这样装失忆的“悠闲”日子没过几天,我便被指婚给夏国质子。

齐霖不肯走,爹爹怕引来闲话,坏了我的名声。只得先命人将齐霖的行礼送回将军府。

「阿卿,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待你,弥补你」

「齐霖你早就知道我没有失忆,那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你能花三个月爱上楚泠,便能爱上其他人,难道要我等上无数次吗?」

我抽出匕首逼着齐霖往后退,「你知道我母亲早亡…嬷嬷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你怎么能…」

齐霖撞上匕首,握着我的手将匕首往里带,「阿卿现在开心了吗?」

齐霖还欲捅的更深,我猛地拔出匕首扔在地上。

「够了,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如今走到这般田地,也是他齐霖一手造成的。

大婚那日天气并不好,乌鸦停驻枝头叫,赶走又飞回。

爹爹怕齐霖闹事,将他拦在大门外,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若是他敢乱来便灌迷药带走。

众人看见被灌了迷药的大将军和家丁打成一片,直到无人敢应战。

今日他一定要见到新娘,他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世人的评价。

手腕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半身白襦裙。

我躺在地上,仰头望着挂满红绸的房梁,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瞥见齐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摔到了又爬起来,起不来便双脚并用在地上蹭着爬着。

我含泪浅笑,齐霖,你要永远失去我了。

「一女…不侍二夫…但圣旨…圣旨不可违…」鲜血从嘴里涌出,染黑了他胸前的青色布料。

齐霖一手抱着我,一手捂着手腕处的刀口。

「我知道错了,求你别离开我…」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摇摇头,这辈子幸运是霖,不幸也是。

若是有来生,只愿不复相见。

我偏头倒进齐霖的怀里,镶着金的玉镯触及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阿卿—」

「一女不侍二夫,圣旨不可违…哈哈哈…敌人对我闻风丧胆,我为你与整个齐国为敌又如何」

齐霖晃着我,那声齐哥哥他再也听不见了。

「阿卿你听见了吗…醒醒啊,求你了」终是抵不过药效,齐霖拥着我倒在地上。

赶来的人看见这一幕皆被感动,宰相便将二人葬在了一起。

此事流传开来,芳古留名,但世人对此褒贬不一,唯一嗟叹便是留一老人,无儿无女无孙,蹉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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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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