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珊的指尖刚触到陆说的袖口，就被他猛地甩开。男人转身时，迷彩服带起的风卷乱了她鬓角的碎发，面具缝隙里漏出的目光冷得像冰——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却与记忆中某个深夜在实验室偷看到的背影重叠。
“陆说？”她试探着伸手，“你怎么了？”
陈烁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停住。少年攥着保温杯的指节泛白，郑婉珊这才注意到他后颈的蓝色纹路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形状几乎要与陆说教授的时光戒指完全吻合。
“你不该把地址给他。”陆说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颤抖，“陈乐不是普通朋友，他——”
“够了！”郑婉珊突然提高音量，“你凭什么指责我？就因为我们同名？还是因为你总戴着面具装神秘？”她眼眶发烫，想起今早陈乐帮她捡书时，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手腕的触感，“我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不需要你——”
话音戛然而止。陆说突然扯下面具，时光戒指的蓝光在他眼底碎成星芒。郑婉珊的呼吸停滞——眼前的面容与记忆中实验室监控里的陆说教授分毫不差，只是此刻眉头紧蹙，眼角还沾着未干的雨水。
“我叫陆说，来自2079年。”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照片，正是2022年的郑婉珊在樱花树下的笑容，“我穿越时空，是为了阻止你和我母亲戚悦的悲剧。”
窗外惊雷炸响。郑婉珊的目光落在他锁骨处的疤痕上，突然想起上周帮他整理实验服时摸到的凸起——那形状分明是子弹贯穿的痕迹。
“未来的我...怎么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陆说沉默片刻，从内衬口袋里取出录音笔。电流声过后，是她熟悉却陌生的咳嗽声：“陆教授...别再试了，就让我...”录音戛然而止，他喉结滚动着补充：“你在35岁时，因长期抑郁引发器官衰竭...”
郑婉珊猛地捂住耳朵。陈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与陆说教授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她突然想起全息投影里重叠的两个时空——2022年的樱花与2079年的消毒水味，此刻在暴雨中酿成酸涩的酒。
“我不需要同情。”她后退半步，撞上戚烁的实验箱，“如果未来的我注定不幸，那现在的我更要自己决定怎么活！”
陆说的指尖在空中停顿，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我不是来同情你，是来还债的。”他摊开掌心，时光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字迹——“对不起，我来晚了十年”。
陈烁突然踉跄着扶住桌角，后颈的纹路发出蓝光。陆说瞳孔骤缩，只见少年掏出一枚怀表，表盘上的纹路与陈乐的戒指一模一样。
“他们来了。”戚烁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沧桑，“时空观测者，来回收‘错误’了。”
暴雨中，实验室的警报声与2079年的记忆重叠。郑婉珊看着两个时空的陆说同时掏出时光戒指，突然明白——原来最危险的悖论，从来不是改变过去，而是两个“自己”同时爱上同一个人。
“躲到我身后。”陆说教授将她护在怀里，迷彩服下的心跳快得惊人，“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用‘为你好’的名义伤害你。”
戚烁举起怀表的瞬间，郑婉珊看见他眼底闪过的泪光——那是与陆说教授 identical 的，跨越时空的疼惜。窗外，无数金色光点如蒲公英般飘落，那是时空裂隙里漏出的，属于另一个结局的微光。
陈乐的笑声突然从玄关传来：“陆教授，好久不见。这次，你准备用多少个十年，来换她一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