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无意听到了爸妈的对话,才知道我有两个姐姐。
在乔朝朝之前还有一个姐姐。
可她自刎在了接客的床上。
为了持续家里的生意,就有了我和姐姐。
他们商量着我们两个先从谁开始。
妈妈说,「朝朝吧,她脾气好,服从性也好一些。」
几乎是没有思考,我猛地推开了房门。
年幼的我已经有了性意识,我明白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姐姐怎么能去做那种事呢?
「让我来吧,我会很听话的。」
胸膛起伏加快,鼻尖渗出一层层的细汗。
他们打量着我,我挤出一个还算乖顺的笑。
就这样,我开始接客。
每次疼痛的撕裂感几乎都要将我淹没。
我像是一条快要窒息而死的鱼,无助地挣扎。
可每当想到受这些苦的不是姐姐,心里就感到庆幸。
而接客的地方,就是书房。
爸妈商量让姐姐也出去‘工作’,我以死相逼他们只得作罢。
毕竟像我这么服从的,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可我知道,以他们贪婪的心性不会白养姐姐十几年。
他们一定会背着我默默榨干姐姐的价值。
她只有离开这个家才是安全的。
于是我跟他们说把姐姐当成透明人,不要和她过多接触。
以免她知道接客这件事后会害怕得逃跑,那他们十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可我明白,我善良得近乎傻气的姐姐不会逃,她只会和我一起承担。
我承认,用这种方法存在私心。
我想让她注视着我,却也不想她看到我肮脏的样子。
——
我又偷了。
我把书房的钥匙放到了姐姐的屋里。
她太善良,也太仁慈。
她总是挂念着小时候爸妈对她的好,和我对她的依赖。
明明这个家赤裸裸地厌恶着她,她却抱着最后一丝温存不肯离去。
爸妈怕她发现书房的秘密后逃跑,他们才打算等姐姐毕业后卖掉换彩礼,又怎么能够让她逃掉。
为了让姐姐长记性,他们都下了狠手,
她在哭泣,在痛苦。
可只有这样她才会对所谓的父母彻底死心。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蛰上心口。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爸妈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再也忍不住开口,「够了。」
「别打了,她已经晕过去了。」
保险起见,我后来‘工作’的地方也从书房换到了千禧酒店。
如果姐姐不愿意离开,我就只能做二手准备。
我物色了到了一个小混混,他叫孟昌。
我要利用他杀死爸妈。
可我一眨眼地功夫,他就勾搭上了我姐。
不行,他很危险,他不能和姐姐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于是我朝姐姐放狠话,希望她离他远点。
我选择杀死爸妈的时间是在高考后。
我用别人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同学聚会的邀约。
她会在晚上九点前离开。
那个时候家里就只剩下爸妈。
在我的撺掇下,孟昌潜入了屋子。
可我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
短信被姐姐的手机当作垃圾信息拦截了,她并没有收到。
相反,爸妈却因为奶奶家出了急事匆匆赶了过去。
也就是说,屋子里只剩下我姐。
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不知情的刀子落到了她身上。
我猜孟昌应该在中途发现杀掉的人是我姐。
可他并没有停下来。
他害怕她活过来后报警又或是因为我姐曾轻视过他,便一刀一刀将我姐剁了个粉碎。
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血肉混杂着白骨淌了一地。
她变成了一块块碎肉。
我彻底疯了。
我捡起染血的刀朝孟昌刺去,可没能刺中心口,他活了下来。
他有了反击的机会,在悬殊的力量压迫下,这场战役毫无悬念。
我躺在血泊里,无助地喘息。
鲜血从我的嘴里汩汩流出。
巨大的愧疚感朝我袭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就好了。
——
上天好像听到了我的乞求。
我活了过来,可我睁开眼时故事已经到达了尾声。
不知道为什么,故事的走向和我知道的不同。
孟昌被人失手杀死,爸妈也因逼迫儿童卖淫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唯一相同的是,我都失去了我的姐姐。
懦弱又善良的她竟然在这个世界放下了家庭。
不过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没来由地冒出一股空茫,让人窒息。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好想她,可我不能去见她。
我怎么能自私地去打破她来之不易的幸福。
就算我永久地失去她的注视也无所谓。
这一次,我只想让她幸福。